清河城的布局完美的呈现了古代建筑的对称之美,城内有横竖两主干道,主干道下设有大大小小的小道,蜿蜒曲折,四通八达,清河河水自西向东将清河城分为两半边。
整个清河县在主干道和横穿而流过的清河将分为内坊住宅区、市中心工商业区以及外城平民区。
顾家客栈坐落的清水巷因有清河支流流经而得名,清水巷巷口便是内坊,而县城衙门即在内坊坊口,因此从顾家客栈到衙门也不过是半条街的距离,快步行至一刻钟左右。
等顾横娘带着顾家客栈众人来到衙门时,此刻太阳已经越出山崖,挂在天中,清水县县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威严光辉极了。
刚上值的衙役正沐浴在夏日暖洋洋的阳光中昏昏欲睡,便被不远处传来的阵阵脚步惊醒。
“堂下何人,有何事请见本官。”
众人只见身着浅绿官袍,苍髯如戟的清河城父母官李大人大步流星走向公案桌,随着惊堂木一响,众人肃静下来。
“启禀大人,民女是顾家客栈掌柜之孙顾横娘,自先祖亡故后接手祖产顾家客栈,先祖在世时曾抵押客栈给汇缘坊借取一纹银千两,本说好今年六月末前交还即可,可汇缘坊李公子今日忽然带着几十壮汉大闹客栈,家中只剩民女一人,实在无计可施,望大人做主。”
顾横娘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微垂头向李大人作揖行礼,并将藏于袖中的书契交予身旁的主簿大人。
李大人看向主簿呈上的书契所立日期,点头道:“确是六月末。”
李大人在人群中找了几遍自家外甥却都没瞧见人影,顾家客栈的事情这几日在清水城闹得沸沸扬扬,自己也有所耳闻,因为顾家老掌柜去世的事情多多少少与外甥的汇缘坊牵扯几分,跪也罚了好几天,却没想到才放出来居然跑去为难人家小姑娘,真是越来越混账了,唉。
不管心里怎么嫌弃自家外甥,李大人表面上依旧是一派正气凛然,“去几个人将闹事的汇缘坊李少爷寻来。”
见李大人直接将自己的外甥定为闹事之人,顾横娘略微舒展了蜷缩的手指,虽然相信清河城的李大人为人处世,但毕竟牵扯到了对方的小辈,顾横娘还是有一两分的不确定怕对方和稀泥。
现在看来,连杨二郎遇事第一反应都是找官府,这个李大人果然不辜负清河城的县令‘青天’之名。
刚拍下惊堂木下令,李大人就望见一少年不断挤进衙门,打眼一瞧,可不是自家的混账外甥。
“舅父,舅父不用找我了,我在这,我来了,嘿嘿。”
刚刚换好衣袍的李少爷急吼吼赶来衙门正好对上自家舅父的目光,立刻挥了挥自己的爪子,挤开人群后快步奔向自己自家舅父。
听到外甥在公堂上直呼自己舅父,李大人立即喝道:“大胆,公堂之上只有清河城的县令,怎可任由尔等胡乱攀附关系。”
停顿了一会儿,想着自己废了那么多心血教导的外甥居然欺负一个无父无母的弱女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汇缘坊李少爷公堂之上大呼小叫,目无尊长,压下去打十大板以儆效尤。”说完李大人便对着身边的人道:“张主簿,就由你去执行这十板。”
堂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少爷更是来不及开口向舅父求情便被两个衙役压在长凳上趴着了。
虽然不知道李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委派自己一个文官去干衙役的活,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回绝上官的命令,张主簿只好接过衙役手中的木杖朝被行刑的李少爷走去。
跟随而来的杨二郎拉了拉自家哥哥是衣摆轻声道:“大哥,李大人好厉害啊。”
“但这十大板是否太严重了些,李大人和李公子过后会不会因此怨恨横娘啊?”杨婶担忧道。
看着母亲皱起的眉眼,杨大郎也渐渐忧虑起来,李大人秉公任直,一身正气,听闻同窗说李大人对李少爷学业上十分严格,李大人直接打李少爷板子,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只是恐怕李少爷日后会去找顾姐姐的麻烦,李大人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对方,就像今天若是只有顾姐姐一人的话……
察觉到周围几人的担忧,顾横娘却很信任堂上的李大人,毕竟在人间漂泊了百余年,见识过那么多人:好的、坏的各有各的形形色色,而眼前的李大人就给自己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顾横娘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若不是自己的直觉,那里还有重返人间的机会。
但来自杨婶一家人的关心还是很让顾横娘开心。
“杨婶,李大人打李少爷板子想必也是为了管教李少爷,改掉李少爷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坏毛病,而刚好今日之事给了李大人一个机会,估计李大人也想趁着李少爷现在还真正做出仗势欺人之事前好好改造改造对方。”
“可是,小姐,李大人真的会给我们做主吗?”杨婶看着李少爷别打得一颤一颤的声音都变的嘶哑起来,不由有些担心。
顾横娘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