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院之后,因有荣亲王作保,他们这群臣子就算有天大的怨气也不好发泄。
当时都以为一个女儿家,上朝堂胡闹几日,陛下新鲜劲儿一过,自然会明白什么是皇权礼法,什么是宗庙社稷。那他们失了的利,到时候还是能拿回来。
谁知这白无忧生了场病,从边境一回来,竟发明了个什么锦衣卫。由皇帝直接管辖,一开始只做些抄家的活儿,也都弄得人心惶惶。如今干起了情报审讯工作,自己做官,却专查官员,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折磨自家人吗?真不知道白家怎么养出这么个女儿。
最初朝中非议多不胜数,甚至有官员死谏陛下,谁知她当场来一句:“锦衣卫副业收尸,非要死的话还能帮他们订口棺材,自己出钱,不用国库。”
当然这句话并不能吓着谁,真正吓着谁的是这几人第二日真死了,死于非命,死状离奇,死不瞑目。
自那以后,朝堂上再无人敢得罪这群人。
无忧抿了口茶,说道:“易大人,本官昨日夜观天象,发现今年科举不利啊。”
“这,这大人还会夜观天象?”易水寒满头大汗。
“你有意见?”无忧放下茶杯质问。
“不敢不敢,大人且说说如何不利?”
无忧正要说,见易水寒低着头发抖,故意勾了勾手道:“你离我近点儿,天机不可泄露,我悄悄说与你听。”
易水寒将头刚凑过去,无忧就大吼:“紫薇星君昨日坐天上质问本官,你那侄儿怎么把他老人家从殿试名单中挤出去了!”
易水寒被震得耳朵差点聋了,腿一软跪在地上,半晌没缓过劲儿,叶行之站一旁喝茶,一口茶水喷出来,洒了满园。
无忧用手掸了掸衣边的水,嫌弃看了叶行之一眼,又说:“易大人快请起,您一个二品官儿拜我一个三品官儿,传出去我名声不太好。”
叶行之翻了个白眼:您还需要名声?
易水寒颤巍巍又起来,低声下气问:“那大人看该怎么办?”
无忧并未正面回答,只是问:“易大人觉得紫薇星君能上殿试吗?”
易水寒慌忙点头:“能能能。”
无忧抬起手随意敲了敲桌子,道:“可紫薇星君孤儿老母,如今还在城外客栈里住着呢,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下官......”
“什么?”
“上官,上官这就将星君接到府中。”
“那倒不必了,你南街那边不是有个宅子吗?叫你那外室搬出来,让星君住进去。”
“大人,这不太......”
“嗯?”
“搬!今日就搬!马上搬!”
无忧满意点点头,站起身来刚要走,又倒退回来道:“今年徐州闹水灾,那儿的百姓今年的赋税就易大人交吧。”
顺道又拍了拍易水寒肩膀道:“这等福祚绵长之事,恭喜易大人了。”
还未等身后那人反应过来,抬腿迅速溜出府。
“指挥使大人也让别人分辩两句。”叶行之低垂眼眸笑着看她。
“怎么?你见他可怜?要不他那外室你养?”
“那不必了,叶某已有娘子,伉俪情深,就算指挥使将我下诏狱,我也绝对不会和别的女子有任何瓜葛。”
无忧“哼”一声,出门向北走去,叶行之在身后喊她:“娘子,晚上房中等你哦!”
无忧抬手摆了摆:“知道了。”
*
镇抚司。
“大人,这是陛下送过来的军报。”
无忧抬头:“唐诗?你从徐州回来啦。”
唐诗:“是。那边情况很不好,一路上流民很多,甚至都到了京城外面。”
“陛下可知道这事儿了?”
“刺史大人已经上书陛下。”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无忧拿起军报,正要打开,想起什么,喊住唐诗:“帮我把叶戈矛叫过来。”
“是。”
无忧打开军报,上面大部分也就写着淮都一战事宜,只是与自己那封家书不同,军报上写赤炎国皇帝有意和谈,将北朝叛党李守正送回,但百里飞河一直带兵反抗。
百里飞河虽是鬼域国公主,但母亲是赤炎长公主。所以她才能归顺赤炎,领兵作战。在北朝这几年,她收集了不少军报,还有敬王李守正在侧,如今眼看战败,肯定不甘心。
要想尽快和谈,还是得从赤炎皇帝入手,毕竟他才是一国之君。只是不知道这皇帝安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