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之风拂过清池,惊动池中游鱼亦在某人心上荡漾起波澜涟漪来。
清晨的雨来得有些出人意料,融融醒来时天边一片浓郁的青色。下铺的时竞没被她起来的动作惊醒,只是又蜷了蜷身子。
融融暗暗松了一口气,见人没什么反应便轻手掀开被子下了床。
空气湿润又带着一些凉意,雨幕在窗子上映出条条细线来。
南州此时大约是回南天气,又闷又潮湿,无论被子或是衣裳都像是刚出水一般,屋子的角落可能还会再未曾察觉之时长出奇怪颜色的蘑菇来。
这样的日子真是一点都不想动。
她努努嘴,似那股黏意此时便贴在她臂膀之上。好在北州没得这样的烦扰。
光滑丝质的寝衣落下姑娘的肩头,被随意地丢进衣橱中,换上更保暖的贴身棉质里衣。一月婚期刚过,衣橱中特意备下的红色裙装还没来得及撤下。
融融看着柜子里清一色的澄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倒不是她习惯于衣来伸手,全然不会自己穿衣,而是她并不喜欢这么浓烈的颜色。连从南州带来的衣物大多都是浅浅嫩嫩的,鹅黄、藕粉一类的颜色。
左右挑选之下才勉强挑出一套夕色的裙装来。里衣外衣层层叠叠,颜色渐变,若夕阳下的彤云。这衣裳剪裁流畅简约,以最外头的腰带为固定。
她扶着腰带向腰后摸去。也不知是来北州一跃胖了许多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尚未够到腰带末端的系带,上臂就被衣料牵动难再挪动一寸。
融融一用力,听得短促有力的一声“嘶啦”。
空气沉寂下来,连融融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下许许多多。
心里一惊,她预感大事不妙,再不敢乱动了。就这么僵硬地杵在原地,双手背着腰上的腰带,左右为难。
“夫人遇难了为何不叫我?”
身后传来时竞淡淡的声音,因着晨起尚带着一些沙哑,但依旧能分辨出其中调笑之意。融融气他站着看人笑话,却又碍着自己现在这副尴尬的模样不好发作,只能闷声软言道。
“帮一下我……”
身后的男子倒是悠闲,全然不管她维持这个姿势手臂酸痛,缓缓走过去接过绳子的。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融融温热的掌心,引起人微微战栗。
腰间的抽带似也染上他的温度,叫融融难以忽视它的存在,反而越发叫人在意。
抽动抽带,带动衣料摩挲,腰间泛起一阵痒意。腰间那阵温热神奇地蔓延到身上各处,尤其是脸上更是火烧一般。
区区系个衣带罢了——她这么宽慰自己,总算是叫面上的温度降下一些来。
身后的人像是察觉到她的变化和小心思,若有似无地哼出一声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时不时触及她直挺挺的脊背,微小的痒意叫人心间也莫名异动起来。
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是刻意磨蹭时间叫她难受。
“快点……”她催促起来,声量虽小却足够两人听到。身后那人却拉长了声调来,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什么?”
她气不打一处来,直剌剌转身来面向他,抬起红红的小脸气鼓鼓。“你闹够了没有!”
她的气恼像是掌握时竞手中似的,笑盈盈的。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伸手正了正她腰间的带子。
“好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雨平日里那总打着鬼主意的狐狸眼神有些不同,融融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倘若是旁人见了他这副亮晶晶的眼珠子可能念着是个真诚单纯、满腔热血的青年贵公子,但融融思起他原先那副狐狸皮子却又不得不多了个心眼。
“你什么时候醒的?”
“夫人下床的时候。”他声音平淡,却炸起融融脑中一切思绪。面上红热一下腾升气,炸药似的。
他他他——那他莫不是从头看到了尾!!融融惊羞,细细思索这事儿又不知名地恼怒起来。
原时竞见她面上只有娇羞心里还挺高兴,以为她当能接受系腰带这样的亲昵举动,又觉着自己体贴,面上略有些得意。却不想,矮了一截的小姑娘面色愈发难看,似随时要跳起来给他一拳的样子。
就像小安被他逗弄得太过会亮出爪子一般。
“我虽醒了,但并未有任何唐突之举。夫人可别错怪了……”
他的语气有些委屈,消了融融心中莫名生起的怨气大半。融融瞧他亮亮的眼睛与微微抬起的眉心,不似假话。
大约是刚刚起床的缘故,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他惯于将额前的短发分向两边,现下没得抹额也没得打理,蓬松地遮住大半眼睛,真的有些小狗狗模样的无辜来。
同肉肉做错事情眼巴巴来讨好一样。
他的眼睛要是大一点,就更像了。融融心里这么想,气也消了大半。
“哼。”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