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同了。”
“你在我这永远不会变,永远是海棠。”
“你于我而言,可望而不可及,有时候我感激能与你一块长大,有时候又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就在韩维看着她模糊的身姿神思恍惚时,海棠从屏风后走出来,露出绝美清冷的面容,她手中捧个小木箱,把箱子放在桌上将之打开:“我把我们俩从前的回忆都装在这里面。”
箱中有无数条颜色各异的绢巾,还有他刻给她的人偶,外出执行任务时从诸郡带回来的各色小玩意,居然都放在箱中。
“我会把这些带上,就留作我对过去二十多年闺阁的念想。”
韩维很想抱一下她,发自肺腑的心疼和爱护,他克制着这股情绪放下微微抬起的臂膀,只说:“今日你要开心,夏恒会是一个好夫君。”
“你出去守候吧,到了吉时再唤你。”
复杂繁琐的种种礼节和仪式后,终于到了新人上轿时,韩维右膝跪地蹲在海棠的门前,他背对这门,当海棠温暖柔和的身体趴到他的背上时,他也有一种离别的不舍之感,这个姑娘从今嫁为人妇,再不是从前的海棠了。
他每一步都走的缓慢深沉,在锣鼓声中湿润眼眶,像所有送长姊出嫁的兄弟一样。把海棠背到轿前看着她坐进轿子里,他在震耳欲聋的鼓声和乐声中一把拉住了夏恒,对他说:“好好对海棠。”
夏恒甩开他的手,因为大喜日子他并未发火:“我待海棠之心可表日月。我知道你是谁,算你是个干脆果断的人,从来没有哄骗过她,否则我不会饶了你。从今往后海棠的生活中只有我。”
迎亲队伍走后,韩维正要回苗圃,卢珂从他身边走过,冷声说了一句:“我虽看你不顺眼,可我一直以为海棠会嫁给你。”
他独自一人在河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累了就躺在青草中,一只不知名的虫子跳到他的手面,慌乱的正不知往何处逃,他捏着虫子细长的腿百无聊赖地观摩一番又将之放掉,头顶碧蓝的苍穹无一片云朵,和他的心一样空旷。
谭驼的病情加重,没能熬到见到李偃人头的那一刻,那日深夜吐了几大口血后,他向韩维简单交代几句后闭上双目,他临终时嘱托道:“你要护好你这条命,切不可因为报仇而丢掉性命。灵邵是个草木愚夫,你要帮他成家立业。”
韩维流泪答应。
他和灵邵把谭驼葬在谭村的祖坟之中,料理好后事之后,他茫然无措了几日,看舒窑的心情与以往不同,以前他把舒窑当成一个家,一个归处,如今这里好像只是个落脚的地方。
他对灵邵说:“跟着我一起去郢都,去樊玑城吧。”樊玑城的韩家一定会沉冤得雪,一定能再次成为他归根的家。
灵邵道:“我以后都跟着你,你去哪里我跟着去哪里?我记忆中毫无樊玑城的印象,我也想回去看看。”
“等我明日辞别师父,带你回樊玑城。”
仲昆自从卸下卢府都尉的重担,整日陪着卢侯爷喝茶下棋晒太阳,卢侯有时候会笑话他:“年轻时不知娶妻生子的好,现在老了身边连个逗趣的人都没有,你说你悔不悔?”
仲昆道:“这不还有昭儿,我要有子嗣未必能有他孝顺。”
“昭儿确实是个好孩子,只是他现在大了不在身边,府中许多事确实只有他能办,他能陪你几时。”
“我这样陪您下棋晒太阳不是挺好的吗,还不需要陪。”
“哈哈哈……”
仲昆确实感觉年纪上来了,心里缺少的东西只有从小教养大的谭昭才能给,那天他听说谭昭从南楚回来时,喜悦之心无可言表,现在他又来辞行,心里有说不出的空虚。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笑对徒弟说:“为师真的老了,你一走我这心里就不舍。”
师父的鬓角渐渐染上白色,眼神已不再凌厉,现在就是个慈祥的老头,“我不在时您老人家要保重身体。等我报了家仇,一定回来陪您。”
仲昆笑道:“你安心做你的事情,为师若是闷得慌,说不定去郢都寻你。”
他搂着师父,师父则拍他后背,十几年来师徒间最亲密的一个动作。这老头不再高大威猛,“不管何时,有师父在我觉得自己还像以前一样被您保护着,很踏实。”
老头笑道:“为师早已不是你对手,哪里需要我保护,说好话骗我这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