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维心中有太多疑问却不敢开口问询,只得顺着那几人的话听下去。
他坚信父亲绝不会盗珠,那名护卫临死时为何那么肯定南螺珠就是被父亲盗走。重要忍不住发问:“听几位前辈口中所言,司败定案似乎全凭那名护卫濒死时的几句话,若他说的是假话,那这一切岂不是很荒唐?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说的就是真话?”
李旭朝提问的年轻人看去,正要开口,仲昆笑道:“这孩子是我徒弟,向来喜欢追根溯源,唐突提问,还请李兄见谅。”他立刻大声训斥韩维道:“你要听,就像他们一样老实的坐着,不要多言。”
周洪道:“他问的不错。那名侍卫因伤昏迷在树丛中,司败去现场时他从林中爬出来,十分肯定地说南螺珠被韩郢所盗,说完就断了气。仅凭他一个人的话当然不能全信,但是你们怎么不去想,韩郢才出发没几日,为何司败能及时知道南螺珠被盗?”
仲昆问:“为何?”
姚礼道:“因为有人先在宫门前向环列尹揭发韩郢盗珠一事,先王才命司败去追查,宫门前那人和林中护卫说法相同,让人不得不信一切确实是韩郢有预谋。”
周洪道:“当时连韩郢、张仲在内,共十个人。事发当天,张仲因贪酒误事,一直睡在车辇中并不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依司败勘察的卷宗,第一场打斗时死了五人,包括那名侍卫,第二场打斗发生在司败押解他们回程的途中,司败路遇一伙强盗,而韩谦温和另外三名随从不幸死于乱刀之下,张季仲也失了条胳膊。那伙强盗袭击的目标都是护送南螺珠的人,我对此事耿耿于怀,也跟这位少年一样,怀疑过护卫死之前的话。”
临溪听的入神,加入谈话之中:“照周大人这么说,那护卫极有可能同强盗是一伙的,可疑。”
仲昆问:“仅凭两个人的只言片语就草率的结案,不像是司败府能做出的事,大家都没有怀疑的地方?”
李偃低声道:“此事还事关一个人,司败的做法一半是为了顾及此人。”
“何人?”
李偃低声道:“黄陵侯。”
此名一出,墙角一曲骤停,席上众人不敢再出声。
李偃干枯的笑几声,道:“琴音继续。”他压低声音为仲昆释疑:“当时还有传言是朝堂之人要陷害黄陵侯,故而在南螺珠一事上做手脚,想必先王也忧虑到朝堂稳定才让司败匆匆结案。不管传言真假,既然事关黄陵侯,又有人证实韩郢盗珠,何不顺理成章将韩家定了罪平息此事稳固人心。”
仲昆道:“若与黄陵侯无关,侯爷岂不是更该查明真相还自己和韩郢一个清白?”
李旭道:“侯爷确实也自查过,后来不了了之。”
姚礼一向小心翼翼,见众人的话题牵扯到先王和侯爷,稍作提醒道:“先王的决定,我们做臣子的不可妄议。”
仲昆也不好再问,叹息道:“韩郢能力出众武艺不凡,若真是遭人陷害,实在是令人痛惜的事,反而暗中的小人还在逍遥法外。”
临溪因坐的远,听不全上座的几个老头讲了些什么,在他们沉静之隙,发问:“韩郢生前仗义坦荡,明知这么多疑问,他死后难道就没有好友为他伸冤?”
这一问,问的几位哑口无言,个个羞愧难当。
韩维怕抚了几位颜面不肯再开口,慌忙对临溪说:“先王当时盛怒,人人自危,只能待事情缓息之后再从长计议。”
姚礼对临溪皱眉暗示,这孩子说什么不好,偏偏一句话把在座大半的人弄得尴尬无比,他猛的咳嗽一声,缓缓为自己和其他人挽回面子:“确实,我们几个人力求侯爷,将张季仲救出狱中,他因喝酒误事又连累谦温丢了性命,从此一蹶不振,自觉无颜留在侯爷身边,至今十多年杳无音信。半路截杀司败囚车的盗贼武艺高强,逃走之后无一点线索,我们想查也无从下手。”
韩维起身道:“听几位前辈讲了大概,晚辈想,第一场打斗绝不是韩郢自导自演,袭击护送队伍的人和拦截司败的其实是同一伙人,盗贼事先知道那趟护送的是南螺珠,便半路散播谣言冤枉韩郢,他们先抢了南螺珠后又不放心,只能折回去杀人灭口。”
李旭摇头道:“他们盗珠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何还第二次再冒险杀人?”
临溪设想当时的场景,赞同韩维的假设,脱口而出道:“对啊,一定是认识的熟人偷的南螺珠,怕被认出来又回头杀人。”
包括韩维在内,席上所有人一片惊讶。
韩维转头看着临溪,紧锁眉头,刚才那句话给他带来太大冲击。一直以来,他都在想会是谁杀了父亲,是父亲朝中树立的仇人?还是黄陵侯身边嫉贤妒能的小人?或者只是父亲时运不好,遇到了真正的盗贼。
乔临溪见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顿时浑身拘束芒刺在背,干笑两声解释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对不对?”
李偃似乎很赞同她的观点,皱眉反问大家:“熟人?会是谁?有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