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原道:“我乐意交你这个朋友,你若存有其他心思,我这做兄长的可不会轻易饶过你。”
“你做兄长的未免管的太多,难道你连她交哪般朋友都要管束,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呵,我管束她就是防止遇到你这种人?”乔原满面怒容。
二人正剑拔弩张,乔临溪和姚青青忽然从长廊另一端拐出来,硝烟骤降。
四个人在凉亭坐下后,姚青青趁大家聚在一处时大胆的打量这个叫谭昭的男子,左看右看都不如她凌远哥中看嘛!
乔原滔滔不绝讲述这些时日在校场操练情况,“校场参选郎中骑的近四十人,而环尹却从中只挑选八名,你们看这场厮杀多激烈。”
青青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他:“凌远哥你功夫那么好,就是选三名,你也会当选。”
乔原笑道:“我没有那么厉害,山外有山,我也就在这条街上算个能打的,四十名参赛者可都不是泛泛之辈,个个能打会说,瞧这几日我膀子和腿给人打的。”
他随口玩笑的一句,姚青青却当了真,生怕他伤到筋骨,忙道:“你受伤了?用药敷一敷吧,我一会叫人拿点药来。”
临溪朝她撅嘴坏笑:“把你给急的,乔凌远,你赶紧去青青那上药去。”又对转头对乔原道:“我从不担心兄长你选不上,若我也能去参一局,那就有意思了。”
“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自家人谈天逗趣,韩维半天才逮了机会说上一句,“乔兄,何时正式比赛?”
“也就十来日吧。”
“看来我无缘一睹你场上风采了。”
这对他乔原来说岂不是好消息。
第二日拜访李府时,姚工正和仲昆坐在车辇内,几个年轻后辈皆骑马跟随在后。
乔临溪为便于出行,穿了身简便的檀色短褐,衣裳下的白色里衣在领口露出一截,将她光洁的脖子衬的白净细长,鬓角几根零碎的绒发尽显温柔,绿稠发带随风上下翻飞,她在人群中既显眼又英气十足。
韩维勒马慢行,从后面饶至临溪身边,做小贼得逞似的笑道:“我跟你同行。”
临溪把头高昂:“随意。”他笑笑不语,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话。
众人在李府正门刚停下来,随即一个披散头发的马夫走过来将这些马匹牵到后院马厩。马夫个头高大,双目却无神,脸上有种孩童样的懵懂神色,左半张脸上有块通红的伤疤,尤为吓人。
牵马时马夫默不作声,问话也不回答,临溪对韩维耳语道:“可能是个聋子,我喊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维倒挺喜欢李偃的为人:“府上用人都挑伶俐利索的,李郊尹肯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确实有颗怜悯之心。”
李府的规模不如姚家,却也宽敞气派,各处清扫的干干净净。府邸正中有个年代久远的花坛,长满青苔,花坛边沿摆满一排小盆景,盆中之物已随初秋到来渐渐显出枯黄的迹象,但是花盆中浇水的印迹很明显,韩维记起爱侍花弄草的母亲,空闲时就喜欢拿个瓢浇浇花,经常抱怨说:又淹死了一盆。
花坛中间有棵粗壮的松树,翠绿宽大,把整个院子遮挡的阴郁晦暗,按树围来看应该是棵五十年左右的老松。韩维轻声问临溪:“种植花草树木本意是怡情养性,你看到这棵树有何感觉?”
临溪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回答说:“长的挺好的 ,夏日还可纳凉。”
他觉得回答很中肯,点点头说:“对,可以纳凉。”李府浸在日光之中,却每一处都散发着清冷的凉意,或许是主人质朴无华的生性影响。
李偃育有两子一女,最小的女儿已经出阁,迎接众人的是两个儿子,两个儿子性格迥然不同,长子李端少言寡语,虽不善言语,做事面面俱到,客人下了马便将他们缓缓引入院中参观,后又领入堂中落座。次子李雄与他兄长不同,能言善谈口若悬河,在人群中做交谈的纽带,只一会功夫就把李家何时置下此处房产和到现在房屋年久失修颓败漏雨讲了个遍 。
一众在堂中休息时,满脸红疤的马夫引着李旭、周洪走进来。李偃忙将二位介绍给仲昆认识,彼此寒暄一阵。
姚礼、李偃、李旭、周洪等六人都曾是黄陵侯的左膀右臂,现在只有李旭及周洪依旧跟随在黄陵侯身边。仲昆受徒儿之托,借此机会提一提当年旧案。
酒已经喝过三巡,个个红光满面高谈阔论,弹琴的姑娘坐在角落里神采奕奕拨弄琴弦,丝毫没被众人的喧哗声影响。韩维、乔原等小辈坐在下首,默默听着上座老一辈的故事。
乔临溪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她爱听这些历尽千帆的人讲述生平事迹。不时看向左侧的韩维,他正襟危坐,双手握拳搭在腿上一动不动,目光紧盯着上首的几位前辈。
若不是临溪对他熟悉知他也会笑,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石雕,那副冷峻孤僻的模样又藏不住显露出来了,她悄悄问:“原来你听的这么入迷。”
韩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