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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1 / 3)

江莺小拇指勾了一下手心,定下心神,抬起手,按在脖颈上少年耍狠却在悄然颤抖的手。

“我确定。”

江莺咬字清晰地回答,甚至又靠近他一点,低喃:“我可以用小鸟的秘密与你交换小疯狗的过往。”

她像一个在蛊惑凡人的神魔,无声无息之间牵动疯狂之人的劣心。

李北盯着她,良久没有反应,好一会儿,才泄气似的松开手,掐住江莺的腰,让她坐在身上,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颈中。

少年炙热呼吸喷洒下来,江莺瑟缩一下,稳住没动,抬手轻抚他的背,好似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屋子里唯一的光线是从门缝里透来的,缓缓流淌的时间在静默中溜走。

江莺不着急,也不催促,安静的等待。

她明白,这是一个契机,一个酒后心防最弱的时机,错过这次,竹竿还不知道疯成什么样。

不知道过去多久,室内温暖,江莺强撑精神。

李北根本不知道从哪开始说,思索很久,撕裂一般的声音才在江莺的耳畔响起,锤击在她的耳膜上。

“我外公一个是教书先生,外婆一个是熬过饥荒的贤妻良母,我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听奶奶说,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美人,追她的人能排几条街。甚至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堵在我外婆家的门口耍流氓,只为等着见我妈一面,好献殷勤。”

江莺低下眸,安静地聆听。

停了几分钟,李北突然呼吸加重几分,有些失控,抱紧怀中人缓了片刻后,继续说道:“但我妈有一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从小就答应要嫁给他,满心满眼都是他。那会那人,学习好,会弹吉,会唱歌,尤其是一支长笛吹的极绝,跟我妈那手古琴可以说是琴瑟相搭。两家人是邻居,彼此多年交情,十分看好两个孩子,顺理成章的那人与我妈结婚。只不过遇上时代变迁,人心膨胀,那人高考失败,心高气傲,不愿进厂,更不想困于一隅。婚后,那人便提出离开家乡,说是跟朋友投资,结果惨遭欺骗,负债累累。我妈不舍年少爱人被搓磨,便下学来江城,两个人过过一段彼此温馨的日子,虽然清苦了些,要还债,但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后来我妈为那人生下一个孩子,原以为一家人可以安稳过日子。没想到那人心有不甘,做着一夜暴富痴心妄想的梦,被人引诱参与赌博,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赌徒无度,酗酒不制,寻衅滋事,养小三打小孩,全然变了一个人。”

许多事情,都是奶奶在世的时候,常念叨给他听的血泪往事。

一遍又一遍,惋惜又悲恨。

那些年间,奶奶常坐在门口,边择菜,边说:“早知道是这样,当年生下来就该把他掐死。”

所有人都想不通。

为什么一个饱读诗书,温柔尔雅的人会变成一个失心酒疯,恶赌家暴的魔鬼。

赌与酒,成为李志高到死都离不开的东西。

对年少爱人拳脚交加,气死自小教导他的先生,在葬礼上大喊大叫。

这一切都找不到一个罪魁祸首。

李北眼底翻涌着红,克制着愤懑,说:“我外婆是个尊夫的女人,从小就告诉我妈,以夫为天,夫唱妇随。我妈坚强,但感情上分不清,大事上胆小。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情就是对李志高提出离婚,同时,因为这个决定,死在李志高的刀下。”

听他声音里的咬牙切齿,听到他的无力,江莺心里闷疼得一塌糊涂,抱着李北,眼里弥漫一层水色,觉得这世间上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脆弱。

“江莺,我想不通,想不明白,为什么杀妻家暴赌博的人只判十年,他不是应该死在牢里,烂在牢里,永生永世见不得光吗?”李北颤着嗓子兀自悲凉一笑,“不知道我外公外婆曾经是否后悔将我妈教育成一个以夫为天,失去自我的人。”

江莺侧脸亲了亲他的耳尖,低声唤了他一句:“李北。”

李北把她抱的更紧了,浑身的骨节都在抖嗦,无处可发的怒气,对这个世界充满不理解,想要大声质问,为什么,凭什么。

可是问出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回答。

只有潮热的报道,踏破门槛的调查,似乎没有人真的在关心事件本身。

过多的细碎小事,好像每一件都应该说,但又没什么区别。

甚至,轮到讲关于他的事,李北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这些事他都难以启齿,从未诉说。

应该从最开始告诉她吗?

那她会害怕吗?

李北悲眦尽裂,身体紧绷。

他该怎么说,怎么倾诉,怎么痛斥不公?

是说看见崔眉挨打,想要保护母亲,结果自不量力被李志高吊起来用鞭子抽打到昏迷,因此连累母亲跟着一起挨打?

是说每次李志高酒醒之后都会痛哭流涕跪下祈求崔眉原谅,是说每一次崔眉都会原谅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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