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莺大脑迟钝的给出反应,呢喃了一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李北很好,我也很好。”猛地一下推开眼前的两个人,没有注意陈年的相觑,以及许霓一瞬间攥紧的眼神。
她又一次不顾一切的奔跑,往前,不断地往前,无视了那些探寻的视线,略过了校门拥挤的人潮。任由冷风灌进喉咙深处,刺的江莺胸口阵疼,几乎无法正常的呼吸。
车鸣,人影,道路,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甩在身后。
江莺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小腿酸涩,无法前行,才堪堪停下来。
双手撑在膝盖上,被风吹干的发丝又被汗粘在额头上。
江莺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刺痛的胸口逐渐平复,心跳频率下降趋势到正常。
站直身体,江莺环顾四周。
不是熟悉的场景,她平时不怎么出门,以前每一个周末都会和爸妈出门玩。后来,他们离世,江莺就不爱在人多的地方逛。
她从不觉得父母亡故会成为一个攻击点。
难道陈年,许霓没有父母吗?
江莺望着街景,沉默的想着,或许大多数人都是坐井观天的愉悦。
只要开心,就无所顾忌。
只要释放,就无关死活。
所以,坏也分三六九等。
有些人坏是为了生活,但仅限于自己本身。有些人坏是为了快感,不局限于任何人,任何事。
江莺闭上眼,深深地吸口气,别想了,逃避可耻但有用。看向路标,景西路,在手机地图上搜到一个公园。初冬时节,公园里一切都是黄黄绿绿的色彩,避开晨练的人们,找了一个无人的长椅坐下。
发了会呆,江莺掏出手机给班主任请假。
请完假,江莺打开百度,搜索了关于李北父亲的新闻报道。
虽隔久远,但细枝末节中,透露出一个弧形。
十年前,2008年,网络没有现在发达,大多还是登在报纸上,但现在旧报纸不好找。
江莺点开一条,蓦地顿住。
那是一个贴吧的词条,来自江城吧。
上头贴着当时的报纸照片,像素不是很清晰,是七八年前的帖子。
这个案子的标题是“0827除夕杀妻案”。
大概就是:杀人凶手李某在一月前发现妻子出轨后,悲愤交加,除夕夜醉酒上头,残忍杀害妻子王某,警方在二十四小时逮捕李某,最终判刑十年。
江莺眼底有些发红,放大报纸凝视那些冰冷的字,想着一年如一日停在监狱门口的面包车。
那个时候,李北在想什么?
又是依靠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等父亲出狱。
江莺翻着帖子,琥珀绿的瞳孔猛然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楼主抛出的一张照片。
应该是法院外。
年迈的老人死死护着怀中的孩子,试图用手阻止那些镜头,话筒。那个男孩十分瘦小,皮包骨头,一双眼又大又暗,死气沉沉地望着前方,没有躲闪,没有悲喜。
江莺关掉帖子,眼睛红的不像话,白皙的脸上露出悲伤难忍的情绪。
捂住脸,缓了好一会儿。
江莺给小白发了一条短信,说:你好,我是江莺,可以给我发一下李北的手机号吗?
发完短信,江莺怔怔看着观景湖对面的随着风晃动的柳枝细丫,水面不断起着褶皱波澜,印着树枝天空的倒影婆娑。
湖中心停着几艘提供游玩的船,是彩色的。
江莺看见一对年轻父母牵着一个小孩走在湖边,手里提着豆浆油条,小孩儿牵着爸妈的手蹦蹦跳跳,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十分开心。
寒风吹过,江莺浑身被凉意浸满,眸子里水色一片。
小白收到江莺短信的时候,被人追的爬到了死胡同里一家人的矮墙檐上。
寸头已经蹦下去,催促他快点。
小白颤着腿,说:“寸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恐高。”
寸头沉默一秒,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被逮住不死也残。”
小白:“……”
心一横,跳了下去。
脚下没站稳险些一个狗吃屎,被寸头及时拉住,开始没命的往前跑。
小白边跑边问:“北哥呢,他今天不也在后街,我记得离咱们不远。”
寸头拉着他换了一个方向,说:“龙哥叫他回来帮忙收个旧账,就在后头溜冰场。”
两个人跑到后街溜冰场门口,看见外头站了七八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他们清一色的黑衣,吸着烟闲聊,时不时看一眼里面的情况。凶狠模样跟他们这种半吊子小混混压根没有可比性,让人望而止步。
“那个,”小白瑟瑟开口,“北哥在吗?”
为首的男人,一脸凶相,疤痕横穿整张脸,朝里头抬了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