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李北与她并肩站着,手揣在兜里,摸出一盒烟,单手开盖,拿出一支噙在唇间,手间捻着的通体银色的打火机冒出橘红色的火光。
罅隙间,尼古丁燃烧的味道盘旋而上,李北低垂着眼,浑身的恹恹。
江莺抿着嘴,拿出手机看叫的车到哪了,余光借意觑过去一些。
李北的额发太长,几乎看不见眸子,冷白的下颌线流畅冷冽。
雾色的缭绕更让她看不明白,谁让竹竿的脑子奇奇怪怪。
江莺想。
除了分寸感,别无他法。
不远处,出租车慢慢地驶来,江莺这才开了口,尾音发着细颤:“我走了,再见,”顿了两秒,又说,“少喝酒吧。”
李北收回一直关注她的余光,烟灭,没接话,等出租车停下,江莺拉开车门坐进去。他的身形动了一下,手臂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拽住车门,在女孩儿诧异的眼神里上车。
江莺疑惑地叫了他一声:“李北?”
李北偏头,眼睛露出一些,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让人窒息。
“回家。”
他低声说出这两个字,沙哑撕裂,就像是硬生生抛开嗓子挤出来的一般。
明明什么都没有,江莺却一梗,鼻子酸的不像话。
出租车往前开去,少年拢着慵懒靠着门,酒意被刺风一吹来得更加强烈。
江莺靠着另外一扇门,郁闷的望着车窗外。
出租车停在江北殡仪馆门口,司机关掉打卡表,撇了一眼外头,说:“一共五十一,给五十就行。”
李北强撑着意识拿出手机扫码付款,晕红的眼尾移向江莺。
他淡色的唇微动,声音沉哑:“你先回去,我吹吹风。”
江莺翕张几下唇,想说要我陪你吗,对上少年眸子里的疏离冷寒,蓦地哑言。
出租车离开,独留下少年漆黑寂寥的背影。
李北靠在墙上点了支烟,眼中流露出颓废无力。多靠近江莺一点,就会濒临失控更多。
夜色浓稠,冷风习习,一墙之隔。江莺抬头望着无垠的天,拢紧了身上的外套。
周一,凌晨四点多,初冬时节携来寒风冷流,整个世界都陷入灰白的状态。
江莺靠在床上,盯着挂在衣柜外面的鹅黄色大衣。
四点半的闹钟响起来,江莺猛地掀开被子,跗骨的冷感瞬间倾斜而来。
江莺把衣服挂进柜子里,无声地叹口气,抬手摸了摸眉上的疤痕。
似乎,没那么烫了。
下到一楼大厅,厨房掩着门,溢出细碎的光,在未亮的清晨突兀着。
江莺轻轻推开门,李北背对着她,套着一个黑色的卫衣,潲出皮肤更显的苍白。
听到声音,他回头看她一眼。
江莺说:“早。”
李北回:“早。”
厨房内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
五点多,天空还是灰暗的色调,江莺从二楼下来,少年安静站在大门口,背对着她的身姿修长,烟雾缭绕,手里提着一个淡粉碎花的保温袋。
江莺温吞地走过去,站在李北的身旁,抬头看他,说:“给我的?”
李北手里的烟潲移一些,垂眸看她:“嗯,昨天麻烦你了。”
江莺低下头,接过他递来的袋子,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闷在心头,撑的难受。
有点像是未成熟的柠檬生吃的味道,极酸极涩。
提着装着早餐的袋子略过李北,江莺蹲下来揉了一把黑子的狗头,没有去看身后的少年,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离开。
李北站在那没动,眸子跟随着江莺的背影。
院子里没有光亮,老槐树摇散着叶子,檐下的门灯没开,他手指间的烟头明光忽闪忽暗,心里估算着江莺到校时间,差不多到站,才转身去了二楼房间,没两分钟就下来,套了一个黑色夹克式外套,扣着黑色的鸭舌帽,带着黑色口罩,一身利索又浓烈,快步走进晨色中。
下了公交车,天空变得明亮了一些,送学生的家长拥挤。风钻进衣服里,江莺拉了一下大衣,顺着人群往一中走,在要拐进通往校门的那截路上,肩膀被人从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江莺下意识回头,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
迎面泼来的水冰冷刺骨,冷不丁一下,激的她无法睁开眼睛,抓着书包的手指收紧发白,浑身震颤,好一会儿才掀开被粘在一块的睫毛。
江莺白皙的脸变得无血色,眸子里暗下一片,泼水的人早就跑了。风一吹,凉的透骨,几声熟悉的调笑声从她的侧方传来,动作迟缓的看过去。
许霓和外班一个卷发女生李思怡举着手机在拍她,两个人相互倚靠,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曲着手肘捅一下站在一旁的陈年。
陈年手插在兜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