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栏杆后,站着不少的拿着课本的学生,一个一个都在陷入学习海潮中。明年就高考了,谁也不敢耽误。
江莺加快脚步,要踏上三楼最后一个台阶时。
她忽然停住,低着头,闭上眼,在心中打气:没事,江莺,现在十月十号,再有不到七个月就毕业了,熬熬总能过去。
片刻后,江莺抬起眸,温润褪去,是无尽的淡然。
走完台阶,往左边走的最后一个班,高三一八班,能听见早读的声音。在江莺出现的那一瞬间,读书声静了一下。
光很亮,比曙光还刺眼。
同学们都朝江莺看去,又不约而同望向最后一排靠墙最右边的位置。
那里坐着一男一女,男生用校服蒙头,伏在桌子上睡觉。女生长相明艳,举止倨傲,披散着卷发,挑着眉,手里举着一小面Hello kitty的镜子在涂睫毛膏。
江莺像是看不到那些不正常的反常,步伐稳定地往靠后操场那边的走廊走去。她坐在那两个人的斜侧前方的正数第三排的位置。
班里的桌子是按照两个人与四个人排,两个位的位置靠在墙两边,中间是四人位,分别隔出两条过道。
江莺刚拐进过道里,就顿住脚步。
洁白的地面,铺洒着无数的书籍,上面布满零碎的脚印,语文书皮的表面上写着江莺两个大字。
江莺抬眸向四周看去,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是高高摞起的书,是高三生的努力方向,更是证据。
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侧脸有些昏暗。
江莺走过去,蹲下来,刘海掩住眼睛,将书一本一本的捡起来放在课桌上,把书包放在抽屉里,拿出纸巾一点一点的认真的抹干净上面黑色的印痕。
头顶的白炽灯明亮,江莺的眼里灰蒙弥漫。
这个时候,江莺都不会沉浸在悲伤或者愤怒中。她会很努力的回忆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刻,只有那些时刻才能驱散复杂的沉重的委屈。
她擦着书,想起小学开学,妈妈会送她上课,爸爸会在课本上写上她的名字。
江莺放松了心情,开始背书。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鱼掌者也。
嘴里念着voyager,心里却想着孟子。
江莺深吸一口气,拉回思绪,完全陷进背书的狂潮。
正当她背到上头时,最后一排几个人交头接耳。之前化妆的那个女生撕下一张草稿纸,团成一个纸团,踢一脚前桌的男生,把纸团递给他。
那男生了然的笑了笑,高高举起纸团往前掷去,准确无误地砸在江莺的头上。
纸团顺着她的发尾滚落在地上。
江莺停都没停背单词的嘴。
后面又连续掷来四五个纸团,江莺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她明白,那些人,只要你回应一点就没完没了,不理他们才是最对的。
江莺沉浸在英语的世界里,她的后桌,一位留短发的圆脸女生猛地放下课本,愤愤地转头:“有完没完,你们不学习,别人就不学了?”
其他人笑嘻嘻,为首的一个满脸坏像的男生说:“哎呀,对不起啦语文课代表。”
短发女生冷哼一声:“再闹,我记你名字。”
她说完就转过头,看一眼前方扎着马尾的江莺,便低下头继续背书。
江莺半垂眼皮,睫毛浓密,打下一片阴影,莹润的唇碎碎念着,余光微微后看。
早读结束前,班主任李微走进来,带着眼镜,年纪四十多岁,教了二十几年的语文,一身的雅文雅气,穿着浅色中长款风衣,矮跟黑色高跟鞋踩在讲台上。
她敲敲黑板,说:“各位同学,安静一下,我有件事跟大家说说。”
班里安静下来,江莺抬起眼。
李微说:“校方为了缓解高三学生的压力,经过商议决定举办一个篮球大赛,参赛的有我们江城一中,江城二三中,以及江城职高四所学校,比赛日期定在下周六。”
她的话刚落下,班里就闹成一团,哇哇太好了声不断。
江莺微微睁眼,江城职高吗?
李北的学校。
她的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是语文课代表周莹莹,以及她身后的同桌孙自。
孙自说:“是因为二中那个高三自杀的吧?听说是受不住压力从教学楼跳下来了,人都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周莹莹点头:“应该是,二中已经安排心理辅导了,我们一中估计马上开始。”
“啧啧啧,真不知道图什么,马上结束了,现在一死,啥也没有了。”
周莹莹叹气:“压力太大了吧,我爸妈现在也情绪紧绷,我都不知道他们听见举办篮球赛会变成什么样。”
孙自的同桌高彭伟插腔:“我给你们说,我表叔在教育局,听他说,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