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和快乐。
宫里的女人,没有孩子,得到的再多,总有一天都会失去的,没有孩子的女人,什么也不是。
好比华妃,没有孩子,再得盛宠,再位高权重,都是镜花水月,早晚都会破的。
她沉默着走了进去,和安陵容对视,直接坐下,什么也说不出口。
反而是唐柔先开口道:“在宫里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不会有好下场。”她眼睛从二人脸上扫过:“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家人,有些事,只能带进棺材里,明白吗”
安陵容红了眼睛,拉着她的手,“姐姐,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唐柔手枕着手臂,靠在桌上,声音低不可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完,便落了泪。
安陵容和沈眉庄难受极了,她们都受过唐柔恩惠,如今她出了事,她们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唐柔有多喜欢孩子,她们都看在眼里。
天家无情,今日也算有了切身体会。
那个人,他只是皇上,不是良人。
与此同时,勤政殿里,玄凌召见柳玉成。
正在诛杀年家党羽敦亲王的他,又为唐柔肚里的孩子着急上火,嘴角长了燎泡。好在虽然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对跪在地上的柳玉成说:“是你一直为贵妃调养身体?”
柳玉成叩首:“正是微臣。”
玄凌心烦,更觉得酷暑难当,“贵妃自幼体弱,龙胎可保否?”
“娘娘虽然体弱,可这些年来,细心调养,已经有所好转。”他斟酌着措辞,又道:“纵然孩子生来体弱,只要好好养着,再有皇上福泽庇佑,定然无恙。”
玄凌停了笔,看着他道:“你照顾贵妃多年,她也算你的主子,只是不知是忠于主子更要紧,还是忠君更要紧?”
柳玉成毫不犹豫,忙表忠心,“自然是忠君更要紧。”
玄凌确认道:“贵妃若是滑胎,于她身体可有妨碍?”
柳玉成似乎是斟酌着,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词,“妇人小产,月份越大越危险。”
玄凌不愿放过最后一线可能,刚要问唐柔腹中待知晓男女之时再落胎会如何,想想太医把脉也不是十成十的准。
他泄了气一般,垂下手,沉默着思索半晌,方下决心道:“贵妃自幼体弱,常年服药,已然伤了根本,又正值盛暑天里,不思饮食,难以入眠。”
他沉默着,最终还是道:“不慎小产。”
柳玉成复叩首,“是,臣明白。”他走出门,衣衫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