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禅知道历代皇室都会有暗卫,一般只听命于皇帝本人,为其出生入死,清禅心中提了口气,神色认真:“郑曦。”
郎君:“怎么了?”
清禅有些紧张:“言卫首领这个位置,可有危险?”
郑曦愣了一瞬,随即唇边勾起清浅的笑意,眸色柔和:“没有。”
“言卫只负责将探查到的言语内容上报,无论真假,自有他人处理。”毕竟皇帝可不止一支暗卫。
“那就好。”清禅肩颈放松,不再绷着。
郑曦看着对面一身男装、垂首沉思的七娘,荔枝红衬得七娘越发的白皙,如墨青丝虽高绾,却并不像真正的男子那般规整,面颊边几缕发丝飘落,看得郑曦心痒,他想替七娘将发丝捋上去。
发梢刮过脸颊,有些痒,清禅于是将发丝撩起,抬头问郑曦:“知晓言卫存在、以及你是言卫首领一事的人有多少?”
郑曦沉吟:“言卫的存在,圣人及其亲信都知晓,至于我的身份,只有圣人、阿耶阿娘少数几人知道,晋阳公主应该也是有所察觉。”
毕竟晋阳公主长于宫廷,向来敏感。
清禅顿时不解:“所以你为何突然告诉我?还是在流音阁这种地方?”
流音阁一介烟花柳巷之地,谁知隔墙是否有耳?
郑曦笑:“七娘,在此处告诉你,自然是因为这里周围都有我的人,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你……”
郑曦盯着清禅的双眸:“七娘,我需要你的帮助。”语气郑重
清禅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她挑眉:“说来我听听。”
郑曦:“你六姊是不是向你说过户部侍郎苏府女郎一事?”
清禅点头:“六姊说这是她从檀娘处出来时无意间听见的,当时我觉得不对劲,只让六姊她不要说出去以免惹祸上身,今晚百花宴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枢娘,她自述身世与六姊听见的极为相似,所以我才扔了茶杯出去。”
郑曦赞赏地看着清禅:“确实不对劲,苏府的一个下人,如何能轻易就见到珍珠娘子这等人物?于是便想着查一查珍珠娘子,可是这位珍珠娘子名气太大,日日来往于各王公贵臣府中,听说今夜流音阁举办的百花宴珍珠娘子会出席,因此我便带着手下过来。”
郑曦解释了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清禅翘了翘嘴角。
郑曦:“这位枢娘也着实可疑,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清禅问:“你想让我帮你探一探那位珍珠娘子的底细?”
郑曦承人:“是。”
清禅有些迟疑:“你为何要找我?你手下应该有不少人吧?”
郑曦苦笑:“哪有那么多人?言卫只负责探查长安各处的言语之事,规模并不大,各坊一人便要差出去百来号人,更别说有些地方需要好些人手。”甚至许多人还沉浸于坊里的家长里短,热心地为百姓调节邻里纠纷。
清禅挑眉,心情大好:“所以,郑曦,你相信我。”
语气肯定。
郑曦微笑:“七娘,我当然信你。”
清禅心里犹如春风拂过:“我知道了,你且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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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堂中,珍珠娘子拉着牙儿准备离开,被枢娘叫住。
“师姐。”
珍珠娘子回身望她,姿态曼妙,笑语如珠:“这一声师姐可不合适,枢娘还是唤我珍珠娘子吧。”
枢娘既是晚玉娘子后收的弟子,叫她一声师姐倒也无可厚非。只是珍珠娘子不喜晚玉娘子,好不容易从晚玉娘子手中脱身逃出来,枢娘一声“师姐”,直接让她回到曾经在晚玉娘子名下的噩梦日子。
枢娘唇角的笑容微不可察的一滞,随即从善如流:“珍珠娘子。”
珍珠娘子捂嘴娇笑:“你我既是同门,妹妹日后在这流音阁中若是有什么不便的,可前去珍珠馆找我,别的不说,流音阁还是会卖我珍珠娘子一个面子的。”
珍珠娘子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觉得晦气可惜,自己在长安城多年的人情,竟是浪费给了枢娘。
枢娘:“谢过珍珠娘子了。”说着,又对着一旁的牙儿行礼:“也谢过这位姐姐方才为枢娘说话了,枢娘不胜感激。”
珍珠娘子与牙儿走出流音阁,走在灯火憧憧的曲巷中。
牙儿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对于先前珍珠娘子不让她为枢娘发声一事极为不解,问道:“珍珠,你方才为何要拦着我?”
珍珠娘子无奈叹气,艳丽多姿的面容在皎洁月华的照耀下显得无端孤寂。她道:“牙儿,我是为你好,日后离那枢娘远一些。”
珍珠娘子没有明说,但牙儿与她相识多年,两人从藉籍无名的日子一路互相扶持走过来,因此即便珍珠娘子说得含糊不清,牙儿也记在了心中。
珍珠娘子望着天上明月,心想,这次还能逃过去吗?
行至南曲,珍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