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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刑(1 / 2)

大理寺。

“郎君,方才您说得那些,高寺卿会不会信啊。”阿九迟疑着,替褚珩开了伞。

“我无隐瞒,至于信不信,那是他的事。”褚珩面色如常,听到雨落至伞面的声响,他微微皱了皱眉。

“只是可惜了这次。”阿九颇有些遗憾,“若是事成,那便……”

褚珩低头看了他一眼,阿九才抿了嘴不再说话。

“我让你寻的那些注色经历,你都找到了?”褚珩声音低了些。

“啊?”阿九抬了抬头,“郎君,您真要我去把安西这么多年折冲府的注色经历都找到?”

褚珩没有说话,视线继续盯着阿九。

“是,是,奴这就去户部。”

“既要去,那便快些,”褚珩递过自己的伞给阿九,“我还要去趟兵部,晚些时候,我会过去寻你。”

“喏。”阿九接过伞,这才小步踏了过去。

“阿九,”他走了几步,听到身后郎君又唤他。

“郎君还有什么吩咐?”

“我从安西带回来的那些,你给先生送去了吗?”褚珩问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薄如薄雪的眉宇间,难得有片刻松动。

“郎君,奴一回来就去送了,但是,您也是知道的,俞公那里,还是……”阿九迟疑道,他小心观察褚珩的表情。

褚珩只是眉眼又凝了须臾,微微低了低头。

算作应允。

阿九这才小步朝外走去。

*

耳边能听到闷闷的雨水声,接连成瀑布,顺着阴冷的岩壁往里渗。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声接着一声,虞秐升被这声响吵得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视线的,先是空旷的幽暗的长廊,那长廊前却像是被什么横着的栅栏一根一根隔开,便成了块块分明的,又混着颜色的形状。

她又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眼皮如山重般压着,拼着力气才勉强挣扎开,这一点清明让她先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

自己似乎是被锁在一根长的木桩子上,连同手和脚都扣着寒冷粗锁链,这锁链冰冷贴着裸露的皮肤,沉重得连微弱的呼吸,都已经成了奢侈。

只是她还勉强能动手指的前半部分,那是稍微能自如的地方。

虞秐升蹙了蹙眉,她最后的记忆,只有自己刚坐上虞遂几的马车,便彻底昏了过去。

虞遂几!

心中警铃大起,定是虞遂几暗算了她!若非那三个红泥印章让她以为能多少仗着大陈律法和这白日郎朗乾坤为护,神经才稍有放松,竟没想到,自己就这般被直接打晕带到了这里。

这出乎她的意料。

她必须镇定下来,镇定——

这点思绪还未落下,脸上忽然有什么轰的一声,寒冷的冰水击起剧烈的冲击,然后顺着她的衣衫往里渗入。

“咳咳……”寒气渗入肺腑,惊起了剧烈的疼痛,她止不住起了咳嗽声。

那寒意没入每一寸肌肤,思绪却紧跟着瞬间清明,她耳朵里还有嗡嗡嗡方才泼过来的声响。

用着全身力气缓缓抬起眼睛。

这是一间牢房,空气里藏着隐隐臭味,不知是不是动物尸体腐蚀的味道,还是因为身处潮湿,四处都是草木腐烂的腥味,这些气味顺着她暴露出来的五官往里钻。

一双着这粗烂短靴的脚在虞秐升面前站定。

凭着微弱的光线,虞秐升缓缓看清这个人的轮廓。

眼前这个男人身形很是矮小,吊梢眉,但眼眶深陷,鼻头很大,却微有些斜,似是被人打过一拳,嘴巴倒是端正,只是唇薄了些,便整张脸透出刻薄相来。

他的脸有些奇怪,好像是被什么毁去了容貌,这些又是重新组成的皮肉,她唯一能肯定,这个人不是纯种的中原人。

但她不认识他,原身的记忆里也没有他。

“虞遂几呢?”她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先发制人道。

那人没答话,嘴角一扯,虞秐升几乎来不及思考,迎面先挨了一个耳光。

冰水的寒意混杂着耳鸣声,她晃了晃头,方才恢复的视线一瞬又开始恍惚。

嗡——嗡——

这耳光扇得重,她视网膜看不清眼前的人。

唇里有了血腥味。

“初五,初六,初七,连续三日,你经过春明门都有停留,是不是在春明门安置铁火炮?”虞秐升来不及回骂,便听到那男人低哑的声音。

官话说得很正宗,想来是在邺京已经待了很多年了。

男人是质问的语气,来不及任何时间给她反应。

虞秐升被那耳光打得低下了头,她重重喘息着,唇里的血腥泛滥。

先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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