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捅破。
周围的一切变的云里雾里,福嘉本能的顺着两位婢女的话,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兰知州案,翻案了,”她双手握拳,掌心出了汗:“他是被冤枉的,然后呢。”
白禾道:“人已经死了那么久,都过了孝期。听说陛下想补偿,就让皇后娘娘为兰家大郎君寻一门好亲事。”
福嘉浑身冰冷,白禾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好像听得见,却又听不懂。一个可怕的念头攫住了她。
穗穗还在一旁捧哏:“陛下思虑就是周到,不过兰家贫寒,大郎又没了这个在朝中做大官的爹,什么宗室女愿意嫁给他呢?”
白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福嘉掩饰着自己煞白的脸色,没有与她们对视,她随口应着她们的话:“兰家大郎,叫什么来着。”
白禾道:“好像是单名一个烽字,叫兰烽。”
兰烽。
细小的汗珠浸透了福嘉的后背,这个名字像给了她一记闷棍。
就在片刻之前,她与这个人,只隔着二十多里。
他是承诺会救她出来的忠臣之后。他是声称寻到她弟弟的遗腹子,并要保其上位的准辅政大臣。
暮春雨夜,阴差阳错,他也是让她看到最后一次日出的边将叛军。
她绝不会记错,那个人就叫兰烽。
她心如擂鼓,不敢相信话本上的故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这究竟是短暂的回光返照,还是她真的回到阿耶、弟弟还活着,她自己尚且年少的时候了?
母后临死前,给她留了一只玉钗。她放在妆奁最下层,时时把玩。
福嘉手指颤抖的打开妆奁,看到一枚清透的玉钗,静静的躺在最下层。
福嘉的心沉到底,大概知道自己所处的时间。现在是元佑十五年左右,她舅舅和母后都不在了。
福嘉捏着玉钗,如果想确定更详细的时间……
“最近有曹暄鹤的消息吗?”她放下玉钗,问道。
白禾穗穗二人面面相觑。
曹暄鹤,是刚刚与福嘉解除婚约的前准驸马。
穗穗老老实实道:“听说他被陛下调任庆州了。”
调任庆州,那就是元佑十四年了。
这一年,她记得很清楚。
从与曹暄鹤解除婚约之后,她阿耶病故,太子登基后遇刺身亡,因为没有储君,宫内一片混乱,大皇子趁乱杀了众多成年的异母弟弟,登基为帝。包括福嘉在内的公主们、先帝嫔妃则被曹皇后软禁。
她前世最逍遥快活的日子,从这一年,都结束了。
她屏退众人,一个人在殿内吃吃睡睡,颓唐了整整三日。
白禾带着一众宫女,在外面愁的不行,穗穗急的偷偷躲在小厨房哭,一边哭一边给福嘉做点心。
第三天,白禾掐着点儿,估摸着福嘉睡醒了,肚子会饿,便端着穗穗做好的八宝饭,轻声敲门:“殿下。”
福嘉正躺在她的挂着绫罗幔帐的罗汉榻上,盯着榻边的屏风走神。三天了,她慢慢接受自己重生到这一年的事实。
八宝饭的香气,从门缝里往里钻。
她无奈道:“进来吧。”
白禾在小几上摆下点心和清茶,窥着福嘉脸色比前几日好多了,又讲了些,从别的宫女黄门那儿听来的后宫小话。
什么大皇子会仙法了,康平公主下胎一定是小世子,太子殿下和五皇子为一匹良驹争风吃醋……还有,曹皇后接了个烂摊子。
福嘉很爱听曹皇后和大皇子不开心的事,她终于开了尊口:“什么烂摊子?”
白禾道:“娘娘不是要给兰知州的长子,寻个好亲家嘛?”
福嘉咬着青红丝:“那个兰烽?”
她记得前世,兰烽在做叛将之前,已经是环庆路经略使,手握一方军政大权。没有恩荫,自立门户,说是人中龙凤都不为过。怎么给他讨个新妇,还成了烂摊子?
白禾见她有兴趣,趁热打铁,又拓展了几句:“听说曹皇后本来,是想劝曹家一个庶女嫁给兰大郎的。结果那小娘子听说嫁去并州,是要自己缝补衣裳,种菜种粮的,您猜怎么?吓得要悬梁自尽。”
福嘉理解了:“那……倒也是啊。”
这时候他就是个穷光蛋,以后的事,谁说的清呢?
白禾道:“这下子好了。满城的贵女,一听说曹家娘子宁死不嫁,都认定了兰家是个大火坑。一会儿传言兰家大郎喝多了会打人,一会儿说,他们家还有个凶恶刁钻的老祖母,还有说二郎不成器,嫁过去还得养弟弟。”
福嘉道:“嗯……听起来确实不太行。”
她忽然想,这个叫兰烽的人,或许对她而言是个转机。
敌人的敌人,尚且一无所有。
而她现在,起码是个名正言顺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