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春天,阿莱西亚迎来了高中生活的第一次休学旅行。作为根克有名的私立学校,他们的目的地是邻国荷兰。
“你有什么想让我带回来的吗?”她正在马不停蹄地整理行李,距离中午的大巴还有两个小时,阿莱西亚才刚开始准备。
好不容易翻出了各种证件,德布劳内今天休息,他靠着房间门框看她手忙脚乱却粗中有细——用阿莱西亚的话来说是“我知道东西放在哪里就够了!”
“嗯…郁金香?回来的话已经枯萎了吧。”
阿莱西亚半跪在行李箱前,皱紧眉头:“托马斯的花园里有。”
“那风车呢?”他伸出手比划,“没有的话你就多拍几张照片吧。”
“你迟早也会去的。我是说,你的未来肯定很忙碌。”阿莱西亚终于塞进所有的衣服,纤细的手硬生生拉紧拉链。“衣柜上有我的相机,帮我拿一下,凯文。我的打火机找不到了。”
凌乱桌面上她很难找到一个银色小巧的打火机,前几天补充机油,就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德布劳内垫脚拿下黑色的沉重家伙,是个高级货。
即将出门的时候她差点忘记装晕车药,被德布劳内无奈地放进衣兜。
“你要自己对付几天了。”阿莱西亚站在门口,“我一周后回来。”
“玩得愉快。”德布劳内微笑着送别。
风华正茂的年纪,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只知道没有阿莱西亚的日子,很平静。
缺少她不厌其烦的抱怨学校、每次都卡点上学,沉着淡定的应付安娜的唠叨、偶尔精神不正常在房间听摇滚乐的噪音,他们的房子太空空荡荡了。
阿莱西亚恐怕还没坐上大巴车,他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她的房间发呆了。
来之不易的休假他却不知道做什么,除了踢球,他好像没有爱好了。
可是同样无聊的周末,同样无聊的人,他和阿莱西亚凑到一起就很能消磨时间。
——
飞机上阿莱西亚昏昏欲睡,她只是讨厌大巴,并不晕机,精神萎靡地直到落地。
阿姆斯特丹向他们欢呼。
每个班级被分为诸多四人小组,必须两个人住一间房间,自由组队,阿莱西亚成为了落单的那个人。
她坐在酒店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发呆,眼睛无神,就是单纯的放空大脑——难得什么也不用思考的时间。
平时她的脑子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困扰,阿莱西亚的共情能力强的可怕,直觉敏锐异常,别人多抿一下唇角她都能发现异常,然后莫名其妙地归结为自己的原因。
一只孤单的、没人陪的小狗。
“喂,你找到和谁一起住了吗?”甜蜜尖锐的女声。阿莱西亚抬头看,与一对晶莹剔透的眼睛对视。
同龄少女散发的气场令人忍不住被吸引,阿莱西亚认得这是隔壁班的克里斯塔,私立学校的女王蜂。
与她不同,克里斯塔在爱与温暖中长大,父亲是有名的企业家,母亲是远近闻名的艺人,克里斯塔生了一副好相貌,就是脾气有点娇蛮任性。
这是自然的,阿莱西亚想。
克里斯塔有自信和野心的资格。
她美貌非凡,气质大气,成绩优异,人缘极好,许多人争相与她扯上关系。而她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别打扰她。
“还没有,怎么了吗?”阿莱西亚仰视她,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熊,让人感觉她憨态可掬。
克里斯塔呼吸一顿,别过头不自然地说:“没有人想跟我住一起,我看你也是个倒霉虫,不如——”
“好的。”她极快地答应,甚至没让克里斯塔说出下半句话——
『跟我一起住。』虽然会用一副施舍的神情。
“诶?你就这么答应了?!”克里斯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激动地挥舞双手:“你怎么这么随便!”
“我没有。”阿莱西亚想了想,“我确实找不到一起住的人。”
一脸怒容的克里斯塔扔过来一张房卡,最高层,很少有人选择的位置。她接过后默默跟上比她矮半个头却盛气凌人到令人让路的大小姐,滚轮发出刺耳的响声。
后来,克里斯塔说,她是看她可怜才收容她的。
如果能忽视金发碧眼的少女羞红的脸的话。
“你睡外面那张床。”刚走进房门就被安排的彻彻底底,阿莱西亚毫无怨言,对于她来说,还是女性更好相处一点。
她乖巧地将拉杆箱推进角落,脱下轻薄的防晒衣,露出瘦削的身材。
克里斯塔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看到随意搭在锁骨的细软棕发,不自觉眯起眼睛。
“我可以先醒,但是你不可以吵醒我。”她下达第一道指令,根克的明珠从未黯然失色。
“好的。”
“不要在房间内吃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