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好闻的洗发水味冲进他的鼻腔。
大概是百合花吧,他想,坐得更规矩了。
库尔图瓦是他们的门将,身高最高,在多场比赛中贡献了精彩时刻。
足球不只是前锋戏耍就能进球的游戏,门将也能大放异彩。
按理说优秀的人总是相互吸引的,可初来乍到的德布劳内没有勇气主动搭话,或者吃饭时直接坐在别人旁边。他小心翼翼地保持与陌生人的社交距离,避免无意义的议论与纷争。
而这也让喜欢抱团活动的十几岁的男孩子自然而然地抛弃了他。
他游离在人群外,在根克的一年他过得很不习惯。德龙恩的家人们会纵容他、爱他,也有耐心听他说无聊的笑话,可在根克不一样,他缺少跟同龄人交往的经验。踢足球的男孩混熟是很快的,进球得分就是最好的交友名片。
但除此之外也要有别的东西,比如游戏机与女友。
可惜他哪个都没有,还是个闷油瓶。
他跟库尔图瓦说过几次话,在场下的时候。那家伙人缘很好,跟谁都打成一片。
明明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可以不要再看着我吗?这让我很不舒服。”阿莱西亚转头,琥珀色的眼珠看着他。
德布劳内向上天发誓他只是将目光钉在她的脸上发呆,而不是故意去看她的。可缺乏与陌生异性沟通的经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憋红了脸。
“好吧,我相信你是无意的。”阿莱西亚也看到了那抹覆盖脸颊与耳尖的红色。她只是善意的提醒,没有让他尴尬的意思。
『肯定是库尔图瓦的队友吧。』德布劳内的脸看起来比他们都要小,阿莱西亚怀疑根克有理由将年龄小的队员放进高年级。
多年后的德布劳内仍会想起这一天,他感谢约翰的无意识提醒。同时他也后悔,应该直接向她道谢的,来自库尔图瓦中转的那只牛角包。
陆陆续续有人下车,根克青训营本就本地人居多,像德布劳内这种远道从德龙恩来的才是特例。
很快约翰也下车了,他在车窗下对阿莱西亚挥手。
“再见。”她推开车窗,前排有很多空座。
可贸然坐到前面去会不会让他多想?阿莱西亚发现神游的德布劳内,一副等待猫粮的样子。
所以直到大巴站,她都没有动弹。
此时车厢只剩他们两个了,短暂的搭子也应该分道扬镳了。没有等她说话,德布劳内站起来给她让路。
“谢谢。”她露出社交型的微笑,检查个人物品后快速下车。走走停停的公车害得她把握不准时间,恐怕已经检票了。
一年中最炎热的夏季,阿莱西亚那张脸已经进入德布劳内的脑海。
也许这就是比利时国宝级超模的潜力,每个见过阿莱西亚的人都会记住她的脸,哪怕只是匆匆一瞥。
而注重身体快乐的高中生们更喜欢观察女孩的身形,与他们差不多类型的阿莱西亚首先就排除在外。tomboy的性取向与他们一致,他们不会自讨没趣。
——
睡梦中度过的几小时让她疲劳无比。
布雷的景象还是老样子,阿莱西亚下车,看着阳光明媚的家乡,在背包里一统翻找钥匙。
离停车点十分钟路程的一排别墅中有一个是她的家。海因里希夫妇的爱好哪怕搬到根克也没有改变,他们的两个住址都有宽大的后花园。布雷的已经因无人打理而脏乱差了,腐烂的花瓣落了一地。
阿莱西亚撞开门,至少室内是很干净的。她行云流水地打开房屋供电和水箱,再拉开客厅落地窗的窗帘。壁炉底下的黑色木屑已经积攒好久了,她又去厨房拿清理工具。
正对落地窗的是邻居的白色木栅栏,那边也不太安静,犬吠声逐渐增大。
她刚拎着扫把路过正门,内层木门就被推开了。库尔图瓦的发型有点乱,脸上也有睡觉时压出的红印。
阿莱西亚上下打量一遍,“你曾经的舍友说你还在整理行李。”
“我父母开车来接我了。”他迫不及待地张开怀抱,邀请阿莱西亚,“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我上周才去过青训营。』她在心底说,抓着扫把缩进库尔图瓦的怀里。“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她对危险的解读能力十分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吓跑她。
“应该吧。”他的右手按压她的肩膀,一只手臂就能完全包围瘦削的身躯。“我们去哪玩?”
“我得打扫房屋,还要去买巧克力……要做的事很多,没时间陪你玩了。”她扬起下巴,踩上楼梯。托马斯特意设计的旋转楼梯,蔓延至二楼的房间。
库尔图瓦曾经坐在扶手上滑下,给阿莱西亚吓得不轻。他仰身的模样让她以为他掉下去了,连忙大喊他的名字。
热爱生活的夫妻的旧居,哪怕不经常住也富有生活气息。灶台上无法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