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窗户都被蝴蝶罩住，另一边的窗户也染上了李宏飞的血，血腥可怕不说，还吸引来了许多巨型蚊子和苍蝇在窗上爬来爬去。
关莹莹将课桌垒起来，堆在窗前。其他同学受到启发，纷纷有样学样。
此刻的教室，异常死寂昏暗。
经历过最初的狂潮后，绝大部分学生光是叫喊就耗尽了力气，此刻只呆呆地坐在教室中间的空地上，背靠背，小声啜泣或麻木沉默。
出去是肯定不能出去的，虫子越来越多。走廊上洒了太多尸体肉块，吸引来了无数白软的蛆虫，蓝黑色的苍蝇和带着白色斑点的毒蚊。清澈的喷泉池底蠕动着漆黑水蛭，教学楼办公楼实验楼的外墙上都爬满了黏糊糊的鼻涕虫。草丛里藏着身体比草丛还高一截的蚱蜢，蟑螂更是无处不在，四处梭巡。
放眼望去，整个校园没有活人，只有死人。
可待在这间教室里，又能做什么呢？
“大家不用担心，肯定有人报警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班长虽然这么说，可关莹莹觉得班长自己多半都不信。屁大点城，公安局消防局离学校都不远，要来早来了。
不过吧，不来就不来，好歹丢点枪支火药支援一下啊！他们这群普普通通高中牲，上个楼都喘，又手无寸铁，除了龟缩在教室等死，还能干嘛？
关莹莹想来想去，脑海里横竖都是八个字：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她又看向周围的人，班长低着头不断祈祷，学委白着脸发抖，体委抱着脑袋低声咒骂狗屁学校，全都是和她一样的……
她又瞥见了顾晚雨，心下一惊。
这都过去多久了，同桌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晚晚，你没事吧？”她迅速爬了起来，拍了拍同桌的肩。对方缓缓抬头，目光如冷箭般贯穿她的肺腑，凉意骤然席卷四肢百骸。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体验到“杀气”是什么感觉。
压得人喘不过气，心悸不已。
她不敢看对方通红的眼睛，却死活挪不开目光，半晌才发着抖问：“你，你怎么了……”
“他死了。”
“李宏飞？”
顾晚雨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敛眉垂眸，喃喃自语：“又死了一个……”
“没，没事的。”关莹莹惨然微笑，将对方抱进怀里，干巴巴地安慰道：“没事的哈……还有我呢……还有很多人活着呢……肯定有老师已经报警了，待会就有人来救我们的！只要再等……”
“不会的。”顾晚雨冷声打断，从她怀里挣脱，陌生的眼里恢复了些许关莹莹熟悉的色彩：“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你听见她说的了吗？这是毕业考核。这些虫子是让学生来解决的。”
“我们解决？我们一没枪二没火三没炸弹，用扫把解决吗？”
“我不知道。但是，考试就是解题……如果题目只是‘如何解决这些虫子’，有些事情就没必要出现。比如数学课本上的这篇课文，比如不可能出现的６１５面……尤其是这个６１５，课文放在哪一面都可以，平常周老师也只是让我们‘翻开课本’而已，为什么偏偏强调６１５这么具体的数字呢？而且，外面连蝗虫都出现了，最近常见的蟋蟀却一只也没看到，课文的标题偏偏是蟋蟀的住宅，为什么？”
关莹莹大受启发：“对了！我还没有仔细看课文，我现在去找找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她去翻课文，牵引来许多同学的目光。不过很快，那些目光汇聚到顾晚雨身上。
顾晚雨露出惯有的微笑，提高音量：“大家手上都有武器吗？”
班长苦笑道：“一群学生哪来的武器。”
“把扫帚和簸箕拿上。小刀也好，圆规也好，水杯、词典、饭桶……把教室里所有能攻击的东西都先拿好，做好准备。”
魏昕莱听傻了眼，哀求地看向顾晚雨：“学霸，做什么准备啊？这些虫子会进来吗？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许多人看向了她，沉默无言。这么长时间过去，街上毫无动静，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根本不会有人来了……
“我会救你们。”但顾晚雨凝视着她，脸上毫无悲意，眸中烈焰焚烧，近乎有种疯狂的光芒：“竭尽所能，不惜一切。”
教室再度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我不想再看到有同伴死在面前……”她眨了下眼，收回视线，望向自己的掌心，望向其间复杂曲折的脉络，缓缓攥拳：“如果还有同伴陷入危难，我就和他一起死。”
仍旧没人开口，连呼吸声都没有。
死。
这个字眼太遥远了。
可不久前，他们都目睹了那场死亡。
良久，关莹莹才强颜欢笑：“晚晚，别吓我们啊……”
“我没吓你们。”顾晚雨打断同桌，看向窗外：“现在这些虫子之所以没攻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