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随便能够被什么打倒的,但她就是那样,在生活里一天天地衰弱下去。
朱鬼柳猜测自己每天晚上的难以入眠,和早上难以清醒控制身体的原因,除了是五官太过灵敏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那段日子的太过劳累引起的。
她的忍受痛苦、坚毅能力的提升是很高,就像她那次背不动理间深秀,她却还是能继续坚持的那样,可她也不是没有付出和损失的。
有可能她的那些问题,的确就是那时候的这个事带给她的--不也还是有她那因生长期常常干活,而变得异常粗大的手也可以证明么?
但朱鬼柳也还是感激那段时光的,因为那段时光,她收获到的就是她在这世界上彷徨处事的第一条准则:忍耐。
她也需要这样的忍耐,去忍耐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陪伴,去忍耐什么也不会,重新来过的艰辛。所以她这才会把那个女人临死前送她的那副,看上去贵重得倒像假的戒指一直戴着。
那应该是朱鬼柳把最初的自己埋葬在,最后一个知道她真面目的、也就是那个女人的念想里。
朱鬼柳看着戒指,蓦地想起那个女人,才隐约记起那段的记忆,有些恍惚。
而缪辰又轻推着问她问题。
朱鬼柳被晃得头晕,卸开缪辰的手,面容冷峻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恐怕不能。这是……”,朱鬼柳眼神一闪,然后想起那个女人罕见几次温柔都是同干爹他们关心自己的样子,就抬起头,“这是我干奶奶给我的,只有我未来的结婚对象才能戴的”
朱鬼柳也不至于怎么,怕缪辰真的问她要了样式,不想和别人戴同种戒指,所以她随口加上了最后一句话打消他的念头。
“切”,缪辰见她如此说,不由哼了一声,躺回座椅。
“你这样找得到丈夫?哈!”
朱鬼柳看他这样也用鼻孔哼笑了一声,好笑道,“可是我又没有打算结婚,你操心那种事情干嘛?”
“你--”,缪辰一副不可思议又极其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她,怕很是想不通。
朱鬼柳心中一阵好笑,也起了往常他逗弄人的那般心思,半真半假地说。
“我是很没有家庭观念的,从来也没人叫我当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或是教我如何做一个好妈妈--因为我自己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孩子,所以我以前是不想要结婚”
“当然,现在我的想法成熟了一些,但却发现,我根本连想要和别人一起生活的想法也都没有了--如果非要那样做的话,就像是我本来是个男人,却硬生生要改成女人那样生活,虽然并没有那么极端,但很大程度上也是,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做个独身主义者好一些,这样做一些特立独行的事的时候,才可以避免忍受别人的目光”
“啊?”,缪辰刚开始也还认真听着,到最后眉头却越皱越深了,“你说的……还有,最后一句我怎么听不懂啊”
朱鬼柳眼里的流光转了一下,难得认真解释了一下。
“如果我是正常人,想做一件出格的事,会有很多人指责,劝告我。而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是有这样标签的人,那么无论她做多少事,也没有人会多说她一句了……不是吗?”
缪辰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弹奏的Relasody的时候。
因为他一贯家族优秀长子的身份,竟然没有人怀疑那首在他们眼中那么怪异的音乐,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创作的事,甚至还将此怪罪于从小就一向放浪形骸的二叔的头上,也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缪辰眼光一深,简直像汪洋大海一般,倒是对朱鬼柳说的话避而不谈。
“对了,我明天要出海你要一起吗……”,缪辰说着,两人之间却是被一个进来添酒的侍者挡住了。
缪辰不好说话,以往也不急的--他就算等不及,一般也会因为显示礼节的原因按捺下不悦。但今天他却发现了让他很惊喜的她的另一面,急于促成明天的邀约,他就不禁皱着眉头。
“你,旁边去”--他是对着那侍者说的,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是仆人。
所有上层人都有个不约而同的约定俗成,那就是作为一个上层男士,他也有资格对其他家族的仆人那样说话,即使这里是华国大使馆的晚会。
其他人都见怪不怪,朱鬼柳却是因为他那真心不尊重的语气而不喜,所以一时情绪,加上她本擅长拒绝的本性,摇了摇头,“我不想去”,她说了一句。
“骗人!你明明想去的”,缪辰说着,“你刚刚眼睛都放光了!”
朱鬼柳一笑置之,并不想和他多说话的样子。
无意间看到主桌上正和垂首聆听别人说话的的理间深秀,正巧他也无波无澜地看了过来,朱鬼柳的呼吸一窒,微微笑了一下,又缓缓地掉头看向别处。
然后不一会,朱鬼柳就发现理间深秀竟然坐到了自己这桌的主位上了。
严格意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