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千根针从你的脚心扎进去，顺着血液流进各个毛细血管。
你呆呆地看着她平静冷漠地手刃他人，眼睛里是一副你讨厌的理所当然。
你晃了晃头把美美子的表情从脑海里挥开，说：“夏油杰整个教会的目的都是保护咒术师，乍一想是不是觉得蛮合理的。”
伏黑没有回答。
你继续说道。
“保护咒术师的方式是杀掉伤害咒术师的人，听起来是不是也合理。但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可以麻木不仁地做这种事，我不能理解这种价值观念。”
“所以那一刻你和他们的理念产生了分歧。”
你摇摇头，“他们的理念很复杂，也很矛盾，我从来没有和他们一致过。盘星教表面上看是一个斩妖除恶的宗教组织，小有名气，靠着一点玄乎的口耳相传，让夏油杰赚了很多钱。不知道伏黑君对盘星教知道多少。”
“我只是稍微听说过，这种有蛊惑性质的组织，学校里是不可能随便让学生知道的。”
“唔，夏油杰在我看来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保护咒术师，他珍惜咒术师的生命，他甚至不惜滥杀普通人来换取咒术师的生存。因此他统治教会也完全显现了他的扭曲。”
“矛盾的点呢？”
“嗯…这是我感觉到的，我觉得他自己也很反感手上滴着鲜血的感觉，所以他对把普通人变成咒术师的实验展现了非凡的兴趣。”
“如果普通人都变成咒术师了，大家的咒力可以控制，能够威胁到咒术师的咒灵会大幅度减少吧。”
“伏黑也是这么想的吧，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觉得这就是关键，减少恐惧后悔这类的情绪来减少咒灵的生成，咒术师的牺牲量肯定会发生巨大的变化。那么杀光普通人和让普通人变成咒术师就是夏油杰徘徊的十字路口。”
“唔，夏油杰几乎是八年前叛逃的，中途似乎也没有引发重大事故，或者大批量的屠杀之类的，他是不是一直在寻找让普通人变成咒术师的技术？”
“八年前吗？嗯…我觉得就是这个原因。所以盘星教内部也没有完全理清他们要走的道路，我觉得内部说不定两极分化也有可能。然后我和他们也格格不入，他犹豫的两条道路我都不喜欢。但是从任何人手中保护咒术师是可以确定的理念，寻找各种各样强大的咒术师加入他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伏黑的食指轻轻敲着可乐瓶，你知道他也在思考。
你铺垫了这么多，你其实只想问一句话。
“伏黑君，你觉得如果夏油杰从今往后执着于寻找让普通人变成咒术师的方法的话，高专驱逐他的情况会发生改变吗？”
“你……？！”
伏黑惠睁大了眼睛看着你，对你这一个问句非常惊讶。
他一时想不出来你这么问的原因是什么，他不想理解为你对夏油杰对包容，但是他还是认真的思考一下咒术界高层那些人，以他的了解来看…
“不会，夏油杰叛逃的时候引发了重大的事故，具体的内容我并不了解，当时他被判处死刑，后来定性为诅咒师。我认为即便是改邪归正也不可能得到原谅吧。”
你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
像夏油杰那种偏执的疯子，认定什么的时候哪怕中途出现犹豫或者怀疑也要咬着牙坚持下去，让他直接放弃追寻的事业是不可能的，即便安安分分地回归也不可能得到高层的谅解。
但是如果是五条悟…估计就不一样了吧…你通过双眼看到的他们之间的情感，你觉得五条悟谅解他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悟是我的挚友。”
你想起这句话，夏油杰在叮嘱你如何混进高专的时候，你特别惊讶他对于五条悟脾性的了解，他就是这么回答你的。
当时的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笑意带着莫名的意味，是你陌生的情绪。
你回味多次后，觉得那是一种沉重的疼痛。
他冷静自持，面上的微笑终年不变，这么令人心惊的悲戚被他呈现在面上，你除了惊讶，你还觉得可怜。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好好开解自己吧，以至于外人的一句询问，都能让他打开尘封的回忆后情难自抑，展露出许久不见的另一面，悄悄埋藏的一面，不熟悉的一面。
连他惋惜的表情都是那么不自然，一看就很少牵动做出这样情态的面部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