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百里疑平复下来,张纪看了一眼亚罗,亚罗到飒禾使臣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方才是我的不是,是我的态度不好,在此向您道歉。”
“只是态度不好吗?”君弈显然不打算给他任何蒙混过关的机会。
“你给我适可......”百里疑忍无可忍,为张纪所拉,只能僵持不动。
君弈却是恍若未闻,目不转睛地盯着亚罗。
在这双犀利如剑的目光下,亚罗只得避其锋芒,面对飒禾:“是我错了,我不该觊觎您的茶叶,在此向您赔不是。”说罢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飒禾国使臣呆住,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竟忘记回应。亚罗依旧伏着身子,想起来,感觉到君弈的目光,不敢起,只得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飒禾国使臣方道:“快快请起,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便好了。”
话说如此,飒禾国也不敢得罪西蓟,此事便翻篇了。
亚罗瞥了眼君弈,君弈却不再看他,也没有说什么,显然是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做文章。
百里疑觉得晦气,不愿继续留在这里,转身就走,临走前瞪了一眼君弈,君弈视若无睹,百里疑转过身,看见站在背后的张纪,他放慢了脚步,走到张纪身边,沉声道:“我按你说的做了,这下你可满意了?”
百里疑眼里暗含杀机,张纪纹丝不动,不动声色道:“为殿下效力,是臣的本分。”
百里疑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你最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说罢便拂袖离去,百里盈还想说些什么,看见百里疑转身离去,也顾不得要说的话,连忙跟了上去,一面走一面呼唤着百里疑的名字,可百里疑就是不加理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多谢陵王殿下,臣才得以脱身。”飒禾国使臣来到君弈面前,以飒禾国的礼节朝君弈行礼。
君弈看着他,“贵使便是来自飒禾国的康重光达官?”
飒禾使臣很是奇异:“殿下如何得知臣之名讳?”
君弈道:“只要有心,自然认得。”
飒禾国使臣不由一怔,他没有想到君弈记得自己的名字!
康重光虽身穿飒禾国的衣裳,可很少有人会记得飒禾国的衣裳长什么样,更别提知道她的名讳了,人们永远只会记住强大的国家、美丽的国家、独特的国家,谁会愿意把心思放在像飒禾这样平凡无奇且国力弱小的国家?
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中既有惊异,更有感动。许多人连他国家的名字都不知晓,又怎么会在意他叫什么,更不要说记得他的名讳了。
可是,他又忍不住担忧,飒禾是小国,宁国与西蓟结怨已久,百里疑又心性狭隘,还不知如何报复......
君弈知他心中所想,说道:“放心,西蓟不敢找你们麻烦。”
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句话,他心里有莫名的感动,眼里隐隐有泪水涌出。作为一国使臣,他不能让任何人瞧见自己的眼泪,他垂目不望,掩住莹莹泪光。
平复心情后,康重光庄重一礼:“臣在此谢过殿下。”
与康重光道别后,君弈一行人回到北焉为他们准备的寝宫休息。
回想起康重光离去的身影,裴行寂叹道:“飒禾国的国王听信佞臣,怎么扶也扶不起来,听说北焉的请帖都发过去了,他们依旧打得不可开交,你猜这么着?一个国家竟然连出使的大臣都凑不齐,最后只能由达官康重光迎难而上,他此前也代表飒禾国出使多次,可是像今日这样还是头一回。那西蓟最是会见碟下菜,从前待飒禾虽也无力,却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当真是无耻!”
裴行寂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接触过大大小小的国家,却依旧被今日西蓟的无礼行径所惊到,身为大国竟然公然抢夺他国之物,此物还是他们送的,这不是明摆着要跟宁国过不去吗?想起定州被夺一事,不由感叹西蓟还真是虎视眈眈,让人不得不防啊......
“飒禾王不争气,受苦的只能是臣子与百姓。”君弈幽幽道,说起西蓟,他倒是有一点颇为好奇,“方才阻止百里疑的那个人是谁?”
“张纪,西蓟的军师。”裴行寂道。
君弈道:“我记得西蓟有位汉人军师,可是他?”
裴行寂道:“就是他,之前西蓟灭迦狄罗、卢图、霜那三国就是由他指挥。”
“原来是他。”君弈微微颔首。
裴行寂点了点头:“北焉王很器重他,他也没让西蓟王失望,出谋划策,这些年西蓟的胜仗多是由他指挥,西蓟不仅对我国虎视眈眈,对周遭各国也是如此,当年正是因为他的献计,一举便让乌延对西蓟俯首称臣。至此以后,张纪便成了西蓟王最得力的臣子,西蓟王也很放心将事情交由他去办,立了如此大功,自然是要受封的,张纪却拒绝了官职,说他只愿做幕后的影子,不愿到前面去,西蓟王甚是感动,于是大家都称呼他为军师,称呼归称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