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相,能获得代号的都不是简单人物。在组织里摸爬滚打了两年,诸伏景光很明白这个道理。
男人检查了一下保险箱,确认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后,开口说道:“没有问题,你的任务完成了。”
交接完毕,诸伏景光以友好的语气试探性地提出再护送对方一段路。
柯涅克瞥了他一眼,冷淡道:“不必了。”
拒绝之意很坚决,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诸伏景光点了点头,礼貌地告别离开——表面上的离开。
放弃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作出一副离开鸟取县的假象,然后悄悄回身跟上了柯涅克。
他还是想查清楚那件物品到底是什么,以及它最终的流向。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这番举动风险很大,说不定会暴露。要是降谷零在这里,恐怕会反对他的决定。但他潜入组织,本就是为了打击犯罪、执行正义,这是他的目标,也是信念。要是能打探到关键情报,就算暴露身份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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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起眉头,按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松开。
此刻我正身处在一个楼道中。这里是一座正在招租的旧公寓,空无一人。透过楼道转角处的窗户居高临下,能看见附近街道的全景,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尽收眼底——角度非常适合狙击。
柯涅克正是我的目标。
一周前,我特地乔装改扮、隐藏行踪来鸟取县踩点,就是为了提前埋伏,在不引起对方警觉的情况下一击毙命,然后把锅扣在朗姆下属的头上,好让BOSS觉得朗姆有“谋反之心”。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没想到这次来运送的人竟然是苏格兰。
夕阳西斜,傍晚街道上的车辆鸣笛声回荡在暮色里,隔着一层窗户有些模糊。
我盯着望远镜里的画面,心情波澜起伏。
半小时前,苏格兰与柯涅克交接物品,地点在组织旗下的一家商务酒店。当时我就藏身在酒店对面的楼上,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望见了这一幕。
尽管苏格兰打扮非常低调,面容被帽檐挡住了一半,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交接结束之后苏格兰还在继续跟踪柯涅克——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探听情报。
情报。我在心里默念这个词。
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柯涅克是药品传输的一环。
出于一种潜意识里的暗示,这些年我一直在搜集组织的各种情报,自然也包括柯涅克。
那家伙和我一样,是实验品的后代,身上流淌着乌丸家的血。
但我和柯涅克理念相反。我有多叛逆,他就有多忠诚,简直就像BOSS养在脚边的一条狗。而BOSS也很信任他,才会委任他定期送药。
调查并监视了他三年,我很清楚,普通上班族外表只是柯涅克的保护色。那家伙的真实身份是欺诈师,擅长诈骗和洗钱,平时为组织处理一些金融上的事务。性格狡猾多疑,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信,这一点堪比琴酒。
老实说,苏格兰职业素养并不差,只是他太固执了,不懂得及时止损。
……不,他不是不懂,而是置之度外。
想到这里,莫名的怒火冲上心头。
可恶。我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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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涅克接了个电话,像是收到了什么指示似地的,忽然拐进一个巷道。
诸伏景光站在街角,远远地望见这一幕。
他直起身,迈步朝着那条巷道走去。
正在这时,手臂上一紧。一股拉扯的力道传来,硬生生把他拽回了墙后。
诸伏景光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眼睛。对视上的一瞬,他心中一悸,克制住了差点要攻击的反射神经。
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站在屋檐下幽暗的阴影中,黄昏斜落的日光将她的轮廓勾勒成了浓重的暗金色。
不等他开口询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便转身迈步。
她的手有些凉,紧紧攥着他,用力带动着他往街角深处走去。
诸伏景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柯涅克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来不及惋惜机会的丢失。她脚步飞快,穿梭在街巷的风吹起她的衣摆,仿佛夜幕绽开暗色的花。
跑到一处四周无人的角落,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直地望向他。夕阳的暖光落进她深色的眼瞳,隐约折射出粼粼的水色。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了也无所谓?”
一开口就是近乎质问的语气。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诸伏景光立刻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