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南浔放了颗心,只不过他仍是气不过,最终,他弹了下林幺初的前额。
这个动作刚成亲不久时,他对自己做过,这是第二次。想起来上次他弹自己前额的那个晚上,二人恰好也说到了“纳妾”的事。
不得不说,景南浔真是有心机,仿佛做什么都带着目的,每一步都有预算。
他将腰上的佩剑正了正,以此来稍稍转移一下林幺初的注意,却是一边嘴里念叨:“谁让你总是有事瞒着我,我真想不到你还有什么要瞒着我的。”他说这话似乎带着小小的委屈,说的既小声又含糊不清,还有点不服气在里面。
林幺初反问他:“我瞒你什么了?”
景南浔:“先不说你瞒了我什么,先说你和杜思允的事。自从他来了,你一日授学三个时辰,寥萧斋门一关再一开就是一个时辰之后,你和他倒是谈笑有加,我呢,夫人可有想过我一个人在外孤苦无依呀。”
(孤苦无依?这四个字你沾上哪一个了?)
林幺初知道他又在吃醋,无非是怪自己与他相处的时间少了不高兴,要哄好他也并非什么世上难事,只不过要与他周旋周旋,其实他的这些气话终究是气话,不攻自破。
“既然杜将军把思允交给我,我自然要对他负责。我幼时在学塾一日也学三个时辰,现今外边的学塾也没有少于三个时辰的,那我也按这个来,难道不应该吗?”
景南浔无法反驳,便再陈罪一桩:“好,这是你对。那么,你日日为杜思允研学调理之药,还关怀备至,亲自敦促他喝下去,如此不厌其烦,关心他比关心你自己还甚。这点再不算,还有,你前几日去到外边给杜思允做了两身单,裤。他是男儿,不是女娘,夫人是否关心太过了?”
林幺初没有回答。这点的确是她不对,岂有有夫之妇为别人家的男郎打理贴身衣物之理。她知道辩解不了,踯躅片刻,她把语气放软了道:“我自省,这是我不对……你想让我怎么做?”
景南浔本意不是为了让她“认罪”的,只是气不过,想让她哄哄自己,给自己一个解释,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他骄矜道:“夫人,我说你有事瞒着我,你认不认?”
“我已经与你解释过了,替思允调理是因为还气凝神丹损伤了他的根脉,若少时不好好调养,日后会出问题。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景南浔。”
“哼,一口一个思允,却称呼我的大名。”
“你!”
(哈哈,这景泆醋劲儿这么大呀。)
林幺初气不过,又总狠不下心来去与他对着干,便起身离开了主位,坐到了马车的一侧。景南浔反客为主,得寸进尺,坐到了马车另一侧,从林幺初的右边换到了对面,反而能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更清楚了。
他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杜思允是假小子,她是个姑娘吧?”
林幺初瞳仁一缩。
竟然被景南浔发现了。
林有些气不过,硬着头皮问他:“你怎么就这么笃定?”
少年眉间的锐气不减,桀骜的不像话:“她被蒙笛当成刺客拷起来那次,我第一次见她,要解她衣服给她擦药她就不从,我就觉得不对劲。还有你给杜思允喝的药,难道我不能拿去找人验吗?分明是补女子气血,治经血不畅的。除了杜思允是女的,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合情合理的解释。”
待他说完,林幺初无法反驳,只怪自己的夫君比旁人更会拔草瞻风,若事情露出马脚,必定起疑心,自己又对他放松了警惕,所以他能发现也是必然。
事已至此,只得坦白:“行吧,你说对了,杜思允的确是女儿。”她接着道:“那日杜将军领着她来府上,我发现了这件事,我答应她,替她保密。我没告诉你,不过也没告诉任何人。”
景南浔若有深意的晃晃脑袋,叹惋道:“好啊,我的挚友和我的夫人全都瞒着我,我好被动呐。”
林幺初晓之以理:“我替她保密,和你告诉我你阿娘的事,我替你保密,还有我告诉你我阿娘的事,你替我保密,是一样的,别生气了。不过你虽然知道了,也在杜思允面前装作不知道,好不好,不然我没办法向她交代。”
“嗯,再看吧,你夫君演戏是不行,不一定藏得住,一不小心哪天就对她叫‘欸,那个姑娘’,也说不定。”
林幺初听到此忍不住笑了一声,对他道:“你够了。”
她突然神色正经,又道:“那现在,换我问你,你也有事瞒着我......吗?”
她特意将整句话读破了,明明是个问句,却像在陈述一件事实,抑或要让景南浔不打自招。
她像是在说:你有事瞒着我,我知道,你告不告诉我?
景南浔却是不惊动,仍旧气定神闲。
林幺初便道:“你不会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看来夫人找到了。”
“我日日在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