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将这货款赌个干净,让我如何和昌远身后真正的东家交代。昨日我是敬重你为人,见你初来江门便受到磋磨,这才好心助你,不曾想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辈。”
“我....”周琼这几日转遍了江门,实在是没了法子这才用了此招,这陆老板是唯一相信并帮了自己的人,而自己却利用她的善心坑了她一把。
心头涌上歉意,“不瞒陆老板,那两船木材已经....已经在运送途中为明月湾的海寇所劫,可我家中尚有爱女挣扎病榻,我实在是没了法子,这才借用了陆老板你的银子。陆老板放心,只要今夜能让我拿到那件蝉衣,待出了这生死楼我回到灵州,定以双倍货量回赠陆老板今日的襄助之恩。”
云笙简直无语,抚着额道:“你可知道这些银子我也是赌上了身家性命,从钱庄里借来的,三个月,万两千息,你便算快马加鞭也未必能在三个月内将双倍木材给我运回来,况且,口说无凭,我怎知你不会一去不回。”
周琼一时词穷,眸色闪了闪,突然淬了身旁一个茶盏,直接用碎瓷抵住了自己手腕。
一刀下去,鲜血外溢。
云笙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周琼身形摇晃,用袖子压住外泄的血液道:“小女病入膏肓,鄙人当真是没了办法,只能用此昏招,若拿到素纱禅衣,还是救不回小女,鄙人甘受陆老板处置。至于陆老板方才所说,可以请人随鄙人一同前往灵州,旁人三月未必能打个来回,但鄙人手上有千里良驹,定能成行!”
映月望着云笙神情几经变幻,叹了口气,轻声道:“又心软了?”
云笙低声:“只是未料到这世上还有肯为了子女不要性命的双亲。”
方才还心存疑虑,可此刻见这周琼连性命也不顾,他的话云笙倒是信了几分。
罢了,反正已经这样了,想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罗成贵到时跟着一起去,若这人在路上再生变,再拿着契书去告官。
忽然,外面传来桌椅落地之声。
众人侧目向外望,看到人群中一戴着山羊面具的青年走了出来,一剑撂倒了其中一个骰手,口中厉斥:“堂堂生死楼也会玩这些千家把戏!”
云笙走出茶室,见厅内外围满了人。
地上骰子散了满地,一个骰手站在人中央直颤。
映月勾了勾唇,看向云笙道:“哟!有人比你有魄力,砸场子的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