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的人都被西夏皇捉去,只留下了个小姑娘,称作芸娘,守着荒芜人烟的村子。她为了替那些死去的村民报仇,日夜练习蛊术,最终因蛊术被西夏皇看上,召入了皇宫。”
“这是西夏国灭亡的开端,却是你出生的开始。”
苗疆女子漆黑无神的瞳孔看向他,表情有些诡异,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是芸娘与蛊王的孩子,芸娘和蛊王死后,将你交给了我。”
“西夏国灭亡后皇室一族并未彻底消失,反而隐姓埋名来到了宋国,西夏顺理成章的也归入了宋国。不过他们对你恨之入骨,几乎利用了所有的人脉想要找到你,最终在你我南下时被发现,他们将我打伤,将你射杀在悬崖。”
苗疆女子指了指他手中的玉佩,声音低沉带着些蛊惑,仿佛是回忆到了从前,“这块玉佩是当初蛊王赠与芸娘的,芸娘在生下你之后就给了你,你坠崖前兜兜转转的将玉佩交与我手中,现在物归原主,我也就安心了。”
管随期薄唇微抿,对她说的话半信半疑。
她至始至终都不曾透露过她的身份,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芸娘与蛊王死了,而她却带着他逃了出来。
苗疆女子的面上平静无波,望向他的瞳眸中总是带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人管随期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苗疆女子垂眸,修长的手指为他斟了杯茶,语气幽幽:“公子恐怕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体质吧。您的血可以救世,可以为千万被蛊虫控制的人解蛊,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人盯上你了。”
她面色骤变,无神的双眸透着死气,那双大到诡异的眸子里闪过晦暗不明的神情,砰——房门被巨风猛地吹倒,关上了这唯一的出口。
管随期嗖的站起身,他后退几步,抵在了房门口,警惕的看着这位苗疆女子。
她神色不变,看向他的眼睛里宛如乌云密布的夜空。
“我是来救你的,只要你跟我走,我们就能活下来......”
管随期苍白了脸色,心脏猛地一纠,立刻转身想要推开房门,可是不知道为何,房门被锁死,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下了自己何诡异的苗疆女子。
苗疆女子发出嘁嘁嘁的笑声,笑容恐怖的回荡在房间中,轰隆隆——
天空中闪电划过,银白色的亮光照亮了她惨白生硬的面孔,她那双黑瞳直勾勾的盯着他,似是想要将他吞之入腹。
管随期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当中,他早该知道的,都城中已经有不少的人盯上他了,如今得以平安,是因为长公主的庇佑...
苗疆女子站起身,忽而来到他面前,口中吐出寒气:“跟我走吧,去一个只有你我的地方,再不管这人世间的纷争...”
她伸出枯黄的手,这双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管随期看着这双手,他记起了这双手!
就是这双手,将他推入的悬崖!
管随期猛地挣脱开,他身后将面前的苗疆女子推开,脑袋曾经受伤的位置发出剧烈的疼痛,他捂着自己的后脑蜷缩在地上,额头上露出涔涔汗渍。
“是...是你把我推下悬崖的,对不对?”
他用沾着茶渍的手在地上写着,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门框,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苗疆女子。
苗疆女子垂眸,面无表情的开口:“是。”
管随期在地上挣扎,可惜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大到与她这副弱小的身子完全不一致...
她拖着他在地上行走,看他的眼神也仿佛是再看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畜生...
“公子?是你吗公子?!”
突然,房门外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管随期挣脱着苗疆女子对他的束缚,在空隙间将木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撞落。
砰——
茶杯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砰——
门被撞开,带着雨水湿气的女子站立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哗啦啦哗啦啦——
外面的瓢泼大雨冲刷着寺庙外光滑的青石板路,满地残碎的树叶顺着雨水被冲走,时不时传来的闪电轰鸣声伴随着雨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管随期睁开眼睛,他揉了揉剧痛的后脑,猩红的血液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崔静娴担忧的走到他身前,蹲在地上开口:“公子,您受伤了。”
管随期呆滞的环顾四周,刚刚还与他交手的苗疆女子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木桌上的圆润玉佩已经掉落在地上的碎茶杯。
茶壶里的水已经凉透,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个梦魇,摔碎的茶杯躺在地面,一瞬间将他从虚幻拉回到了现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