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在别人的梦里,邱静岁都能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皇帝又出手了。
首当其冲的是没有背景依仗的百姓们,她们曾经因为命格不符暂时逃过一劫,但奈何天命不改,皇帝要赶尽杀绝。
醒来后,邱静岁仔细回想着梦中见到的人和情景,将其一一画下来。
京城太大了,人口数以百万计,相对男子来说,女子出门的频率又低,以她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去一一查找征询。
去找陆司怀的话,她又没办法解释这些画的来历。
现在她除了被这些亡者的回忆冲击的越来越麻木之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天,邱静岁每天都会做不同女孩的梦境,皇帝下手太快,入睡对她来说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
白天除了要补觉,邱静岁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绘画。期间陆司怀派手下来取过一次雪薇要的画像,邱静岁问最近刑部忙不忙,那人唉声叹气地说:“忙得脚不沾地,要不是抽吃饭的功夫,小的今天还来不了呢。”
邱静岁知道最近陆司怀和王羽仁大概都没空,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别的事来转移情绪,不然噩梦早晚会把她吞噬。
思量一番,邱静岁收拾着准备去出一次摊。
本想叫上宋三娘的,可惜宋家在给她说亲,起码这几天是很难出门了。
或许是多日未来平埠街,倒是积攒了几个等着她的老客户。
即便是白描需要的时间也不短,肯站等的都是有钱有闲的人,再说画像这种事本来就容易吸引看客,邱静岁在街上站了不到一个时辰,摊前热闹起来。
这个时代人少、流动性小,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串门聊天是常事,街里街坊十分熟悉,因此客人们竟然在邱静岁的摊前闲聊起来。
“街前老王家瓜果摊怎么不见了,从前我老在那边买菜,便宜又新鲜。”一个中年男人就问。
“你不知道啊?”被问到的一个红脸男人立刻挤眉弄眼地说,“让对面牛大郎他们家挤兑走了。”
“怎么个挤兑法?”嗅到八卦的气息,中年男人忙问。
两人的一番话自然也引起了其他看客的注意,有熟识的人还蹭蹭那红脸男人,催促他赶紧说。
见这么多人有兴趣,红脸男人故意清了清嗓子,道:“要说这老王家也不厚道,牛大郎都在街上卖了十几年了吧,他一个外来的,就在人家斜对面支摊子,卖的又比牛家便宜,这一来二去,可不就结下仇了。牛家在祖辈都在京城讨生活,认识的人面广,随便找点关系就够收拾老王家了。”
“是找了他家姻亲吗?”有知道内情的问。
“可不,牛家那姻亲,哎,你们都知道,混不吝,找了几个人就把老王家的摊掀了,掀完就跑,都是地头蛇,官衙哪有那个功夫为这事到处抓人,一来二去,就做不下去了嘛。”
“这牛家真是……哎。”
“这牛家管的也太宽了,又不是他家的地,凭什么赶人走,这般行事早晚遭报应。”
“嘘,小声点,你不知道他家大女儿最近出事了?这话要是传到他家耳里,你可小心着。”
“牛大妞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因为最近,‘魇魔’又出来了,衙门头都忙着呢。”
邱静岁心惊,这牛家的女儿似乎……
还没等她深想下去,或许是忌惮被事主听见,他们又说起了另外一桩奇事。
“蒙山陈家和吴家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有人想显摆自己见识多,笑道:“这事儿闹得这么大,谁没听说过?”
也有不知详情的人追问,起头的那人便将这桩事讲了一遍。
“蒙山的陈家擅刀,吴家长于弓箭,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家,上月月初的时候,有外地来的江湖人士去陈家拜访,到了地方却发现山庄上静悄悄的,他推开门一看,发现地上躺的竟是吴家的人,那些人身上全是刀眼。他吓得去吴家一看,谁知道那里竟成了陈家的乱葬岗,据说都是被弓箭射死的。”
“就算两家杀斗,那也是死在一处啊,怎么会这样?”
“莫不是神鬼作怪?”
“哎呀,”有胆小的人捂住耳朵,害怕地说,“怪吓人的,你快别说了。”
“怕不是编的吧?”
“千真万确,这件事蒙山那边的知县已经上报朝廷,求皇上下派钦差大臣呢。”
“小哥,你的画好了。”邱静岁将一副素描交给站在第一的男子,后面的客人挨上来,话也就这么岔开了。
一直忙到日落,邱静岁正准备收摊,远处跑来一个女子,她气喘吁吁地说:“姐姐等等,先别走。”
邱静岁认出这是当初头起几个照顾自己生意的女孩,她笑着问:“姑娘何事?”
女子本性直爽,撇开刚开始的扭捏,道:“我叫任秋棠,就住在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