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道淳儿设的讼堂专门为九流之下的百姓做事,刚巧婉清在其内,希望各位能保护婉清最少三个月。”
婉清姑娘才貌双全,风姿绰约,才到风月阁两个月便已艳名远播,捧为元城第一名妓。
“其实太子身边能人众多,何须我们?”薛钺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不冷不热。
“能人再多也还是外人,把婉清交给他们,孤终归不放心。”太子抚了抚婉清的手后,自然松开,“婉清她刚赎身,赎身之后还需改业脱籍,回归良民身份。”
“曲折多、奔波多、需耗费的时日更多,孤便想寻个安静的住所让她好容身。”
“我们这儿可不安静。”薛钺继续怼道。
“安静是一方面,安全是另一方面。”嘉淳帮忙解释道,“皇兄曾被父皇赐婚过两次,但两次赐婚的新娘皆在成亲前死于非命,且死因离奇,死相惨烈,元凶至今未捉拿归案。”
“城中人皆传,妖孽为人心肆意害命。”
也不算肆意,害得都是他老婆,感觉还挺有规划的。
糖雪腹诽。
“其实还未确定是妖所为,只是城中一直这么传,且越传越荒唐。”
“孤还是偏向于人为谋害。”
韩瑾扫视一圈,发现只有嘉淳对此事有所回应,故而多解释了一嘴。
“没错,我与皇兄都觉得是人在背后出谋划策,目的就是为了太子妃位。”嘉淳补充道。
这元凶……
太子妃位最终都是由太子决定,他宁愿杀权臣千金,却不愿从太子身上下功夫,智力方面欠些火候。
糖雪忍不住又一次腹诽。
“皇兄听闻我这里有能人异士,想借一波力将元凶捉拿,好让婉清姑娘安心入宫。”
不似往日活泼打闹的态度,嘉淳态度诚恳,郑重其事,先是看了看正对面的顾清熠。
“我知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只因薛钺告诉嘉淳:顾清熠是狐妖,还是狐妖中的佼佼者。
嘉淳便对顾清熠极其依赖。
此等凶恶之事有顾清熠协助,嘉淳会安心不少。
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顾清熠以温和的态度说了好多字:“做了打手便是雇主双手,只要公主能心安,你想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嘉淳微笑,转而面向糖雪。
嘉淳的认知里:糖雪原是富家千金,因家中变故流落到此,身边除了乐悠这个妹妹,就只剩护卫薛钺,忠心耿耿,追随左右。
糖雪接收视线端起茶杯,未有回答。
“糖雪姑娘放心,这段时间酒楼内的流水损失皆由孤赔偿。此外,孤还会付一笔酬劳,对大家的付出做以嘉奖。”
看着远处沉默的糖雪,韩谨有些迷惘,因为糖雪一举一动,气质神韵里都像极了那个人。
糖雪喝着茶水,不动声色。
她放下茶杯,旋转杯底,依旧不正视韩谨。
按太子所说,此事凶险万分。
韩谨却不问幕僚不找国师,而是大摇大摆告知百姓他将心爱的人交给了公主。
让公主全权办理此事。
他也不想想,万一罪魁祸首痛下杀手,皇后还不跟他闹翻天。
一个亲女,一个养儿,换旁人避讳还来不及,他倒好双手奉上皇后亲女,他在想什么?
除非案件的幕后主使他轻易动不得,需要借助嘉淳的手除去。
嘉淳心思单纯,无所顾忌,若嘉淳执意要为民除害,他假意阻拦却没拦住,最后嘉淳受害他也无可奈何。
糖雪看向嘉淳,嘉淳回望她。
单纯又执拗的棋子,真是好利用。
这场戏这么快就要落幕了么,真是可惜!
糖雪眼眸闪动,转向太子:“既是公主想做,便去做吧,我没有什么异议。”
“叨扰诸位,小女子在此谢过。”婉清恭恭敬敬向在座的人行了一礼。
“不用如此,在熙楼里大家都很随意。”
嘉淳扶着婉清,连忙让她坐好。
“婉清就交给你们,孤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等有空会来看婉清的。”
韩谨安顿好婉清后便离开了。
婉清在熙楼后院居住的这几天,清清静静,安然无事。
几日后,一楼柜台处,乐悠算着账,右手三尺距离的地方有一盘玫瑰酥。
这盘玫瑰酥正被糖雪就着清酒,一块一块吃完。
“姐,能省着点吃么。”算珠声戛然而止,乐悠停笔看向糖雪,好言相劝,“你可知现在一斤玫瑰酥的价钱是多少么?”
“多少?”
“一两半钱。”
玫瑰酥是五味斋热销了十一年的上等糕点,可再怎么上等,再如何热销,它也只是个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