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哪天连红莲骨都失效,也许错手杀了她,他都不知道。
即便同郁桐说,那也只是徒增担忧,并不能改变现状。
又怕和郁桐说漏嘴,景棠只好选择同顾君提前来雾泉谷,摸清去白昼道的路线,还一路留下记号。
身为线报,景棠打探消息自是有她的一套,住宿的客栈多数都是江湖中人,知晓的消息哪里有当地人多,于是换上异装,带着顾君去各种地方潇洒。
什么胭脂水粉首饰珠宝不要钱往外送,这夸夸那赏赏,瞬间和姑娘爷们们打成一团。
再结合苍梧先前给他们的消息,便得知好几处知晓前往白昼岛的暗道,而离他们最近一处,便是那花魁房间里的密室。
“那花魁刚放出的消息,若有人在一刻钟内破锁解蛊,她便与其...”共度春宵。
景棠这边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顾君在一旁咳了两声,他连忙插话,“机会来了。”
说重点就行,其他有的没的没必要多说。
见苍梧一直沉默看他,顾君又接着说道:“解连环可以,乖乖,我又不会蛊术。”
屋内烛火摇荡,男人的手指有一塔没一搭地在桌上敲着,指节的银环在烛火的照映泛着淡淡的光。
安静片刻后,苍梧开口道:“一起?”
景棠和顾君纷纷表示同意,几人刚准备起身离开,便见月青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苍梧接过看了一眼后,沉了脸色。
“我一人去。”
话音刚落,屋内便已不见他的人影。
顾君:“......”
景棠:“......”
一个时辰说也快不快,郁桐早早便藏在房间的密室里,这边花魁领着三个眼上蒙着黑布的男人进了屋子。
“你们可是会水?”花魁打量着眼前几个男人,再问了一次,见三人略略点头,她又跟着说道:“可千万不要骗我,没怪我提醒你们,还有...”
本想让几人看看能否解她身上的蛊,门边骤然传来一道声响,再一看,刚刚还站在自己身前的几个男人纷纷倒地不起。
屋子里的烛火遽然熄灭,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牖洒进来。
回神之际,一道寒光闪过她的眼底,耳畔传来凉凉的声音,“还有什么?”
这两日她还真是触了霉头,昨日那姑娘也是这般!
“公子,我仅是一花楼女子。”花魁怯怯开口,缩着肩膀。
舍内光线幽暗,男人背着光,模糊了轮廓,叫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带我进密室。”
“好...好。”花魁诺诺回他,侧身之际见烛火四起,又见此人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缎带,待走到密室门口时,还将自己的双眼给蒙上。
看到这里,花魁突然愣了一瞬,又接连小跑至床沿边缘,按下一旁机括。
郁桐见密室被门打开,反手将手中剑刃抵在男人的脖子间,寂静的黑暗中,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萦绕在她的鼻息。
“此行并非寻欢作乐,公子若想反悔,现下可自行离开。”
苍梧:“......”
密室幽暗无光,四周极为安静。
见来人未说话,郁桐收回剑刃,点了火折,视线扫过男人身上时,她面上明显怔然了片刻,接着又扯开男人蒙眼的缎带。
再熟悉不过的脸,微拢的烛火碎碎打在他的脸上,男人淡淡望她一眼,目光倒影着她略微惊讶的模样。
他怎么在这里?!跟踪她?
不对,自己现下这身装扮,他又怎会认识?
郁桐收回思绪,眉心微微一簇,“公子可是想好了?”
男人微微颔首。
“那便走吧。”言罢郁桐又拿出一个火折递给他,将大娘给她的药丸放回瓶子里,然后侧身朝前走。
大娘还说,那寻常的男人本就不靠谱,更何况是喜欢喝花酒的男人,即便能寻到满足她要求之人,也不见得人家品性好,还给了她几个瓷瓶。
让她见机行事,如若人家耍花样,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可此时,她觉得这些东西用不上。
暗道很长,火光映在墙壁之上,二人一路无言,耳边偶尔传来嘀嗒的水声,在静谧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越是往前走,水声也愈渐大起来。
身后男人突然拉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