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艳阳高照,偶有清风拂过。
方才萧姝华给了伙计一些银两,让他帮忙去雇一辆马车,这会儿,车夫已经将车停在了客栈门前,客栈里的伙计这一个时辰里从萧姝华这儿得了不少的赏钱,此时倒是极为的殷勤,不等车夫动手,便从马车上将杌凳拿了下来放在萧姝华跟前,萧姝华踩着杌凳上了马车,等她坐稳了,马夫便驾着马车出发了。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车夫赶着马车到了祈山脚下,下车前萧姝华给了车夫些许银两,让他在这儿等到戌时三刻,若是不见她的身影,便可以独自启程归去。
夕阳落山,夜幕降临,天边最后的一缕霞光也暗了下去。萧姝华趁着看守皇陵的守卫换班之际,隐藏在夜色之中进了皇陵之中。
魏氏皇陵位于群山峰峦环抱之中,更有泾水环绕其后,渭水萦带其前,皇陵面积愈广,内城的地形就越发地复杂,若非公孙奇提供的那份地形图,便是花上个一夜,只怕也找不到她眼前的这座陵寝。
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之下,站着君臣二人,自打萧姝华踏入皇陵内城,她的的一举一动便都被二人看在了眼里,眼下,见她就要步入这座寝陵,沈铭不得不开口提醒魏禹:“陛下,若再不出声阻拦,萧主子可就要踏入□□皇帝的寝陵了,听闻□□皇帝陵中机关重重,萧主子不通机关之术,又无功夫傍身,此行一去,恐怕凶多吉少,还望陛下三思。”
就这一会的功夫,萧姝华已经踏入了寝陵,而寝陵的大门又再一次关上了。
魏禹提步走到寝陵大门前,沈铭亦步亦趋地跟着,刚停下步子,就听到魏禹问道:“这石门的机关,子庚可能解?”
机关?
沈铭上前两步,在石门前站定,左右摸索了一会,却始终不得其解,他这会才想起来,他口中那位不通机关之术的萧主子,可是在石门前呆了半刻钟不到,就进入了寝陵之中。
这样想着,沈铭的脸上不免露出一丝惭意,他退后一步,拱手作揖道:“陛下,臣无能,无法解开这石门的机关之术。”
萧姝华是否精通机关之术,还有待考量,对魏禹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跟着她到这寝陵之中。他隐隐有种预感,那些在萧姝华身上的谜团,很可能会随着这一次的皇陵之行而解开些许。
寝陵之中,萧姝华将火折子取了出来,轻轻一吹,便有微弱火光冒出,她将火折子举起来,往四周照了照,却只照到了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深处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尽头。
她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恐惧,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前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通道的尽头,而此时摆在她眼前的,却是一左一右方向两个截然相反的两条路。
萧姝华华闭上眼睛细细回想,记忆中那人曾经拿过一副寝陵内的地形和机关图给她看,道这陵中机关做的精细而巧妙,便是过上千百年,也无人能踏入这寝陵之中来打扰他们二人。
她当时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可得意于她的这副好记性,这几年来,她日日夜夜想着皇陵之事,寝陵中的地形和机关设计早已被她全部记了起来,并在脑海之中描摹了千万遍。
萧姝华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左边的这条路走去,一路避过了不少的机关,才安全无虞地到达了主墓室之中。
墓室的穹顶悬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靠着墙壁的八个方位分别安放了一个灯柱,灯柱上放置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如群星拥月,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整个主墓室亮如白昼,墙壁上精致绝伦的壁画在这光芒的照射下栩栩如生,萧姝华对此和墓室中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却视而不见,她的目光从一进来便都放在了墓室中央那两具描龙画凤的金丝楠木棺椁上,不曾有过丝毫的动摇。
墓室里安静地落针可闻,萧姝华将火折子吹灭,朝着墓室中央的棺椁走去,一步一步,直至走到棺椁前,才停下了脚步。
寝陵内外设置了重重的机关以阻拦他人的打扰,但这主墓室却是个例外,不仅没有设置机关,就连这棺椁,也轻而易举就能被人打开。
墓室的壁上挂着一幅魏显中年时的画像,萧姝华一眼看过去就认了出来,他和少年时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做了帝王之后,身上的威严气势随着岁月而愈发地浓厚,和年少时相比,到底是有了鲜明的变化。
萧姝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与姜朝、或者说与姜妩有关的事的,而此时此景,她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起那些姜魏两氏之间的旧事。
姜妩的祖父姜鹰是前朝姜氏一族的皇帝,父亲姜砡是姜朝的太子,而姜妩,一出生便是姜朝最为尊贵的公主,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姜鹰不惑那年,姜妩还未出生,姜砡也尚未及冠,而姜朝当时正值多事之秋,外忧内患之下,幸得一位姓许的先生出山相助,几年之后姜朝才得已安定下来。为报许先生之恩,姜鹰以高位许之,但先生不为所动,反而再次归隐了山林。
姜鹰带着姜砡亲自上山拜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