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芝瑶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凌琛,他的脸上是少见的张扬的笑,带有少年特有的张狂和恣意,比那白雪还要耀眼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看够了吗?”凌琛心情大好,忽地揶揄道。
袁芝瑶的脸颊烧了起来,她心中想着,定是雪天太冷,脸都冻得由冷发热了。
她垂下头不敢看凌琛,也不回答,慌忙转身往屋子里去。
凌琛哪里能放过她?越发来了逗她的兴致,跟在袁芝瑶身后,不住地问着,“看够了吗?看够了吗?”
好似一个毛还未长齐的小郎君。
袁芝瑶本来有些害羞,被他这么一逗,“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还没有。”
眼波流转,杏眸含情,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凌琛,毫不遮掩眼中流露出的眷恋。
“好了,这回看够了。”片刻后,袁芝瑶听见凌琛气息紊乱,这才别开眼,嬉笑一声,准备转身走开。
凌琛可不让她如愿,他一把揽过袁芝瑶,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我还没看够。”
两人的身躯越挨越近,袁芝瑶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忽地“噗通”一声,打断了这旖旎的气氛。
凌琛松开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房间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水缸。他疑惑地看向袁芝瑶询问道:“那是什么?”
“院中池塘里的红鲤鱼呀。这几日天凉,我担心池子冻上了,便让修竹给我捞到了水缸里,又将水缸放进了屋里。屋里暖和些,不至于捱不过春天。而且,这风水我也看过了,放在屋子西南角,生财。”
凌琛走过去看了几眼,此时池中鱼儿安静地游着,再也没弄出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了。凌琛无奈地笑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探出水面的鱼头,“你倒是会挑时间,白养了。”
“对了,后日便是正旦,永乐城每年正旦都有花灯会,街市上还会卖许多小玩意儿,我猜你会喜欢的。但那日宫中设宴,我怕是没办法与你一同去了,不如让青松和修竹陪你去看看?”
袁芝瑶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早就约了琴儿一同去。”
“也好。不过青松和修竹也带上吧,你们两个小娘子,终归是不大让人放心。”
正旦那日很快便到了,艳阳高照,催得雪早早地便化了,是个好兆头。
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上了新的红灯笼,袁芝瑶也兴高采烈地买了一对,看着修竹爬在高高的梯子上,将灯笼挂上。
“真喜庆。”袁芝瑶拢了拢披风,朝手心哈了口热气。
凌琛今日用了午膳后便入宫了。先是与圣上商讨政事,之后便是正旦的宫宴。
今日命格堂未开店,袁芝瑶在府中闲着无事,又等不及到天色暗下来了,便先去了余平湘的府上找琴儿。她好说歹说才让青松和修竹答应不跟着一块儿去的。
余府中,琴儿见时候尚早,左看右看都觉得袁芝瑶今日这一身太过朴素,硬生生将她按坐在妆奁前,给她打扮了起来。
先在发髻两侧插上一对银质的钗,上面缀着胭脂红山茶花,花下垂着珍珠帘。又在前头插上钿头钗,荷花形状,中间缀着红宝石。耳朵上是红珊瑚珍珠耳串。
随着袁芝瑶的步伐,头上的珠帘晃动,煞是好看。
终于捱到了日落。用了晚膳后,袁芝瑶和柳琴儿便出了府。
街面上熙熙攘攘的,小娘子们穿上了最好看的衣服,三三两两嬉笑打闹着。当中有许多人皆戴上了节日的面具。
柳琴儿手巧,今日的袁芝瑶格外地好看,惹得经过的郎君个个驻足观望,娘子窃窃私语。
还有些认得她的打着招呼,“这不是命格堂的掌柜袁娘子吗?”
袁芝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礼貌回应后,拽了拽自己的襦子边缘,又将自己埋进雪白的狐毛领中,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柳琴儿看出了袁芝瑶的局促,她拉着袁芝瑶的手,左右环顾,忽地一笑,指着不远处说道:“阿瑶,咱们也去买两个面具。”
那小摊上的面具精巧好看,袁芝瑶选了个银底,上面彩绘着冬日梅花的,那一抹玫红正巧点缀在眼下。尽管面具遮住了眉眼,但袁芝瑶戴上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甚至因着那一抹玫红,平添了许多妩媚。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
街市两旁的花灯亮起,它们造型各异,有莲花状的,有兔子形状的,还有画着仕女图的走马灯。忽地永乐河面上升起一束火光,腾空后在空中绽放出各色的花火。
“这花灯大会还有烟火可看?”袁芝瑶惊讶道。
柳琴儿笑着点点头,抓紧了袁芝瑶的手,以免二人被人群冲散。
她们被人群带向永乐桥上,果然,此处看去,烟花最是绚烂。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响彻天空,各色的烟火腾空,又在天上散开,好似星星般。
凌侍郎此刻,也在宫中看着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