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无奈道:“你看要不要让外边儿的客官等等,先带他们去二楼雅间?”
袁芝瑶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按照登记的顺序来,命格堂中没有特权。你带他们先上去候着,等轮到他们了,我自然会上去。”
青松一愣,赞许地看了袁芝瑶一眼,直起身子,“得嘞!我这就去办!”
当宋安堂见着青松过来,将他们带往二楼雅间时,才发觉,袁芝瑶并没有要先行给他们算卦的打算。
他挑了挑眉,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但也并未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袁芝瑶姗姗来迟。
她朝几人福身,抱歉道:“宋尚书,让诸位久等了。”
宋安堂揶揄道:“袁掌柜生意兴隆啊?!”
“不敢不敢,小店刚开业,不过图个热闹,多请了些人来捧场罢了。”
“哦?宋某可听说,这些都是慕名而来的,可不是你请的。”
袁芝瑶笑笑,不置可否。
今日宋安堂带来的,皆是些生面孔。是高官还是富商,袁芝瑶没兴趣知晓。她依稀记得,那日在宋府,宋安堂说若是给宋妍算得对,便会来照顾生意,没想到这开业第一天便来凑了热闹。
“几位贵客哪位先?”
几人假意谦让着,最终一个大腹便便之人拱手道:“那宋老,王某便不客气了!”
袁芝瑶将那人带入另一间雅间,此时,不算大的雅间中只有他二人。
但袁芝瑶倒不怕此人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外边那么多人,除非他是不想要脸面了。
“客官想算什么?”袁芝瑶笑问。
“听宋老说你有点本事。算八字都是小儿科,若是我学个几日也能学会。我今日得空,便来考考你。你说说,从我的面相中,可能看出些什么?”
此人姓王,是个粮商,也是永乐城富商之一。这幅说教的嘴脸,倒是让袁芝瑶长了见识。
虽说“人不可貌相”,可面相形成的一部分原因,是与此人的生活习惯、所思所想有关联的。
袁芝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此人白日里便浑身酒气,面红耳赤脖子粗,看来是个行事荒诞的酒囊饭袋之徒。他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淫邪,眼下又黑青一片,看来没少去烟花巷柳之地,身子已经快要虚空。而舌尖在口内来回扫动,面颊随着起伏,是个好色之徒。
他身上穿的衣裳布料不俗,浑圆的腰上挂着黄金打制的带子,一看便是个家境富有之人。又这么喜欢说教,也许平日里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忤逆他吧?
袁芝瑶内心嗤笑,但脸上却平静无波,“客官可是家中殷实,衣食无忧?”
那人的指尖在桌面上来回摩挲着,冷笑一声,“这不用算吧?永乐城谁人不知晓我王康。袁娘子也就这点本事?”
袁芝瑶担忧之色浮上脸颊,她忽地声音放低,凑近道:“别着急,阿瑶还未说完。客官近日可是常去些烟花之地?”
王康怒目瞪圆,但又不好驳斥,只是脸涨得更加红了。
袁芝瑶继续说道:“阿瑶劝您少去些,那些事最能吸走人的阳气,如今从你的面相中已能看出端倪。况且……你若是想保住王家的家财,需得远离烟花巷柳,对府中女眷好些,方能有财运。还有,不要挣来路不明的钱,虽好挣,但烫手,当心惹祸上身。”
王康嗤之以鼻,不挣快钱哪里能有如今好日子?还有,温柔美人乡如何舍弃?他一想到家中那个成日里见到自己便甩脸色怒骂的夫人,便提不起劲。
王康的夫人来自燕郊李氏,虽称不上大户人家,但也是个清清白白、家风严谨的商贾人家。当初看中王康,是觉得他憨厚踏实,又在经商上有一些头脑。
王康凭借着李家的一些人脉关系,生意越做越大,常常与达官显贵出入声色场所,又背着李氏干了些来钱快的勾当,越发嫌弃发妻古板、不温柔、年老色衰。
一开始是貌美的小妾一个接一个进门,后来便常宿在永乐最大的烟花之地——红杏楼,再后来连白日里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心里也只想着那些事儿。
李氏苦口婆心劝过、骂过,都没有用,只能硬着头皮在后头跟着收拾烂摊子。
“一派胡言!”王康骂道,他不等袁芝瑶说完,便拂袖离开。
袁芝瑶也不恼,她走到门前问道:“下一位大人可还要算?”
语毕,宋安堂走了过来,“袁娘子到底说了什么,让康兄如此恼怒?”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阿瑶不过说了些实话,只是这位客官不爱听罢了。”
王康从旁侧站出来,“实话?你不过是个替人算命卜未知的,将来会不会发生还不一定,你怎敢说是实话。”
袁芝瑶不回答,只是笑笑。她见几位似没有再继续的想法了,便说道:“几位若是不继续算了,麻烦移步一楼结账。”
说罢朝楼下喊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