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家二人回到府中时,齐扬才面色不虞的抱怨道:“阿月的事,父亲大人还是应该问问母亲的意思的。”
齐相看了齐扬,摆摆手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齐扬焦躁道:“别的女人也就算了,之前也送了不少人去母亲那,一个能成的都没有。好不容易母亲有个属意的,这送了出去,以后母亲的摊子又找谁来接呢?”
齐相斜了一眼齐扬,回道:“送她入陈府的是你,怎么,就没想过人回不来?”
齐扬梗着嗓子回道:“我只是让她去拿虎符。”
齐相接着道:“嫁过去不也是为了拿虎符吗?一旦她虎符拿到,陈醉之于我们就再没什么用,杀与不杀不过一句话而已。届时你再将阿月接回来,有什么问题?”
齐扬没说话,原来齐相一早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所以陈醉狮子大开口,齐相也并未真去计较得失,只略作姿态便同意了。
齐相接着道:“我之前就与你说过了,阿月继承你母亲的蛊毒,可嫁你,但不可为正妻。她成日与蛊毒为伍,血脉中遍是虫毒,他日诞下子嗣血脉亦不洁净。我齐家一脉,养着些血脉不洁的闲散少爷可以,但齐家家主之位,必是血脉纯净之人方可担当。即使阿月完璧之身嫁于你,也不可能是正妻。既然只是妾而已,身子干不干净又有什么关系?”
齐扬脸色一白,咬了牙,缓缓的回道:“我身上也留着我母亲的血。”
齐相闻言,略了愣神,摇了摇头,盯着齐扬的眼睛,硬声回道:“你身上留着我的血。”
……别的院子里,有其它人身上也留着你的血。
相国府并没有嫡子,大夫人育有三子两女,嫡长女齐瑶嫁于李钰,是为当朝贵妃。三个嫡子,从小体弱多病逐一而逝世。最后一个嫡子去世时,大夫人正怀有身孕,悲伤过度,撑着产下腹中女婴便驾鹤归去。相国将女婴送去四夫人院子,自小由四夫人照顾,相国得了空亦常去看顾,整个府中,便是府中最得疼爱的姑娘。
齐扬虽得相国重视,名分上却也只是庶子。
剩余的几个庶子,年纪最大的也与齐扬相差了五岁。前些年,齐扬尚不觉得这些人对自己有何威胁。随着年岁渐长,仿佛继承了他父亲多疑的性子,也渐渐不那么确定起来。
相府里的前尘往事齐扬并没有去查,心里知道多少与母亲脱不了干系。相国能容忍母亲一时,未必能容忍她一世。
呵,血脉不洁的闲散少爷,可不是他想要的。
齐扬低了头,顺从的回道:“儿子知道了。”
跳过一段阿月查明了陈醉是杀顾师父的凶手,查明了虎符在陈醉寝房。齐扬告诉阿月说,齐相有意将阿月送与人为妾,一切都是暂时的,他定会拿到虎符,早日接阿月回来。一番不舍。
阿月告诉齐扬,东西在陈醉寝房,自己没有机会进去。她答应成亲,成亲当日,定将虎符想办法拿到手。齐扬说委屈阿月了,许以日后颇多好处。
一方小轿抬了阿月进府。
虽未曾大肆操办,毕竟也是喜事,便在园子里摆了几桌,不当值的弟兄们都乐呵乐呵。陈醉知他们不会那么简单的送阿月进来,总得给他们些甜头,才会让他们甘心把阿月留下。
因着是纳妾,喜婆领着阿月来到厅中,给陈醉敬了茶,全了纳妾之礼。礼毕后,杨越着人送了阿月和喜婆,陪嫁丫头到喜房。
阿月在喜房的床上坐下,曾青端了下了散功丸茶递给阿月,道:“府里规矩姑娘是知道的,请喝茶。”
阿月应声接过,低头饮下。
将茶杯死给曾青,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自己呆着。”
云芯点头,应道:“那我们就在门外候着,姑娘你歇会儿。”
说罢便带着喜婆和云瑞下去了。
曾青事先得了吩咐,便也顺着阿月,到门外候着了。
阿月见四下无人,掀了盖头,从香囊中拿了散功丸的解药服下。区区散功丸,她灵蛇一脉的掌门,这都解不掉那岂不沦为江湖笑柄。
陈府向来防范严密,连阿月送进来都是经过曾青搜过身的。但若想藏东西,总还是有办法。
阿月轻手轻脚的将床上的被褥一层层的掀起来,伸手在床板上一寸一寸仔细检查。果不其然,看似严丝合缝的床板,摁了机关,其实可以掀起来。
掀起来之后,床中间有两块床板明显可以拆开来。
阿月从头上拆了只薄薄的簪子,使了巧劲将床板翘起来。
移开床板后,露出镶嵌在里面的盒子。面上有一钥匙孔。
好在事先有准备。阿月平息了下,朝门外唤了声:“云瑞,进来给我倒杯水。”
云瑞应声进来。倒了杯水给阿月,道:“姑娘,请。”
阿月接过水,指了指床,云瑞看了看锁,从头上拆下几根不同的簪子发钗,拆成细丝,着手开锁。虽费了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