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别紧张,亲爱的,你只需要看着我。”
十月份的气温正处于温暖与燥热之间微妙的平衡点。我和黛西坐在球场边,微微侧身面向彼此,专注地望着对方的眼睛。偶尔一阵微风飘过,我便会顺手帮黛西把眼前调皮的碎发别到耳后,以免影响我们的“视线交流”——好吧,并不会有多大影响,我只是忍不住。
“亏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看我训练。”德拉科提着扫帚来到我们跟前,目光扫过依旧对视着的我们,语气古怪,“我是错过什么剧情了吗?你们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说着‘我愿意’然后吻上彼此?戒指在谁口袋里呢?”
“哎呀你安静!我才刚要进入状态!”被德拉科明显的调笑害得破了功,我忍不住模仿着他的语调反唇相讥,“描述得如此详细,难道你畅想过这一画面?和谁啊?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
“诶诶诶!别胡言乱语了——”德拉科突然拔高嗓门盖住我未尽的话,脸比刚结束训练那会儿看上去还要红。他一把拿起旁边的水壶,坐到我们正后方的台阶上,咕咚咕咚灌起了水,仿佛这样就能把青春期情窦初开的情愫冲下去似的。
黛西用诡异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德拉科,真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事实上我还真能猜出来个大概……
练习继续。黛西乖巧地收敛神色认真盯着我,深棕色的眼睛在日光下更温柔了。她在想什么呢?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我一定能进入她脑中的房间,只要我全神贯注,打开这扇门——很好,我已经摸上门把手了——加油,用点力气转动它——
在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黛西的眼神涣散了。
还没来得及为这成功的迹象感到喜悦,奔涌进我脑海中的杂乱无章的记忆就要把我彻底淹没了。我像是被扯进了一间嘈杂的会客厅,墙壁上挂满了装饰用的气球和礼花,周围不同装扮的巫师和麻瓜同时大声地对话,每个人看上去都很高兴。各式各样的声音在我耳边循环播放着,融合在一起像断线的杂音,我捕捉不到任何详细的讯息,只觉得脑袋吵得要炸开。
这时,一位面容亲切的女士注意到了我,微笑着拉了拉身旁的高个子男人:“亲爱的,我猜她应该来错地方了吧?”
高个子男人看到我后先是一愣,然后咧嘴笑道:“不不,她是黛西的朋友,我在车站见过她。”
我想说些什么跟这对和善的夫妻问好,刚要开口,便被一股力量毫不留情地踢出了会客厅,眼前的景象也重新变回了黛西茫然的小脸蛋。这段奇妙的旅程实则只持续了短短一两秒钟——德拉科的水壶盖还没完全拧紧呢。
我拍了拍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强迫自己回过神。黛西歪着头,微微皱起眉,表情写满了困惑。
“你还好吗?”我担忧地握住她的手,“如果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不,我没有不舒服。”黛西望着远方,像是尽力在回想,“我突然想起十一岁那年的生日派对,爸爸妈妈请了好多朋友,祝贺我能去霍格沃兹上学……但是,你也出现在了派对里——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德拉科忍不住在后面插嘴,“那时候还没开学,你怎么会认识她?”
黛西听了以后更困惑了,她努力与脑海中虚假的记忆做着斗争,眉毛拧得跟垂在她胸前的麻花辫似的。在长达一分钟的思考后,她终于得出了正确结论。“我是1991年9月1日认识的你,因此不可能在1991年8月31日邀请你来我家——事实上,你到现在还没来过我家呢。”她幽怨地说着,显然抓错了重点。
“哇哦,你居然这么轻易就想明白了如此难懂的问题。”德拉科毫无风度地大声嘲讽着。
“别这么说,德拉科——”我赶紧阻止了他,并愧疚地向黛西坦白了自己的恶劣行径。这次摄神取念的尝试虽然没有实现预期结果,却意外地触及了下一个更为艰难的阶段——篡改他人的记忆(对于它的达成判定我仍一头雾水)。但无论取得了什么样的进步,我都不想让黛西和我的友情因此出现裂痕。
听完我的解释,黛西脸上毫无愠色,甚至还有些……兴奋?
“好厉害!这个魔法真神奇!如果不细想,那段记忆简直跟真的没什么不同。”她赞叹道。
的确很神奇,但也很恐怖。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应该很有大脑封闭术方面的天赋。”我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她,“虽然你一开始没能抵抗住我的入侵,但很快便能反应过来并将我挤出去,而且对于修改后的记忆你也能很快纠正过来。我相信只要加以训练,你一定可以彻底掌握这个能力。”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水平太菜——不是有可能,是很有可能……但我不会这么告诉她,年轻人需要鼓励式教学嘛,对于我们俩都是。此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只要黛西答应学习大脑封闭术,她就是我的固定训练伙伴了!我真是一个狡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