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不错!”鲍尔温咧嘴一笑,左手向后回拉,将长矛挑开,然后猛力一拽。
锯肉刀在身前荡出一个圆弧,对方的武器直接被扫荡脱手而出,从高塔落了下去。
鲍尔温看着一脸茫然的猎人,并没有立刻出手, 而是思考着能不能通过操纵灵魂的能力,利用这个世界特有的血之回响,像普西拉一样唤醒对方的意识。
毕竟,每一名猎人都是巨大的战力,特别是对他而言,火药桶猎人能派上很大的用场,他们脑子里关于机械的知识大有用处。
想到这里, 鲍尔温饶有兴致地审视着自己的对手。
对方穿着和他相似的猎人服装, 只是在款式和颜色上略微有些不同。相比于鲍尔温的披肩,他身后是一袭更长的披风,通体呈纯黑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熏成这样的。
猎人身上的猎人制服已经变得有些不堪入目,一些“布条”倔强地耷拉在他的身上。
在他的胸口,挂着一个破损的金属吊坠,那是一枚徽章。显然它只剩下了半截,而与之对应的,在这吊坠的位置,猎人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疤。鲍尔温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利爪撕扯造成的。
徽章是猎人的派系的象征,不同派系的猎人会佩戴不同的徽章。比如,神职者野兽胸前的宝剑徽章就是她曾经作为教会猎人身份的象征。
早先的猎人只有格曼一人,也没有派系之分,只有他的猎人工坊,所以他才被称为第一猎人。就连教会的第一猎人路德维希似乎也是他的弟子。猎人的服装、猎杀技巧等都受到了格曼的影响。
而后最初的猎人工坊经历过几次更迭,衍生出了不同的猎人工场。隶属于不同猎人工场的猎人,派系之间存在极大的差别。
这不仅仅是针对于他们所服务的组织, 也针对着猎人们的猎杀风格和行动宗旨。
而这名猎人胸前的吊坠只剩下了类似于“圆筒”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不知所踪。
显然,曾经有野兽的爪子从猎人的胸口扫过,破坏了猎人徽章的同时,在他的胸膛上划出了这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圆筒”状的徽章应该是火药桶猎人工厂的象征。这个团体的猎人不同于其他工场那些冷静甚至是冷血的猎人,他们都是直来直去,脾气暴躁。
这些奇葩的猎人,似乎将自己对野兽的仇恨转化为了对于火药与爆炸的狂热之中,更热衷于利用一些夸张而凶残的武器去轰杀怪物。
想来,鲍尔温面前这一名猎人,也曾经参与了治愈教会针对旧亚楠的任务。
联想到吉尔伯特的话,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对这些人有些愧意。
鲍尔温猜测,有几名火药桶猎人主动留了下来,为其他猎人争取了离开的时间。
因为火药桶猎人是最熟悉这些机械装置的人,而且他们的性格直率而真诚,即使不受大部分猎人的待见,火药桶猎人依然会将他们视为伙伴。
但是,很可惜,这些守护者终于还是彻底堕入了黑暗。
至少, 鲍尔温面前这名猎人就是如此。在鲍尔温周围并不是没有游荡的兽化人,但是这名猎人并没有攻击野兽, 而是选择攻击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的人类。
鲍尔温目光上移,然后就看到了一张令人沉默的脸。
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痕甚至是沟壑触目惊人。在猎人嘴巴的侧面有着一道巨大的豁口,透过红黑色的烂肉,依稀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这名猎人的瞳孔是溃散的,但并没有呈现出那种属于兽化瞳孔的暗淡黄色。而他的身体,同样没有呈现任何的兽化症状。
没有兽化的迹象。反而是与教会镇那些脸色惨白、没有生气的神职者有些相似。
死之前是猎人,死之后依然不忘记猎杀。
“吼!”一声震耳欲聋地咆哮。
如梦初醒般,这名呆滞的猎人从失去武器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虽然失去了锯齿长矛,但猎人依然挥舞着手臂,就像是仍然握着武器。
速度快,力量大,动作到位,一丝不苟,但是……太机械了!
“安分点!”
鲍尔温将身体重心放低,强大的平衡力使得他几乎可以将重心降低于膝盖处,同时,并不会失去平衡。
锯肉刀垂在地上,下一秒,咔嚓一声,机扣声响。
变形的锯肉刀带着呼呼风声回旋而出,墙壁登时发出一声轰响,被砸出一个窟窿。
狰狞的锯齿余势丝毫不见,在灰尘四起的烟雾中,鲍尔温带动着武器划出一道硕大的弧线!
噗呲……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在鲍尔温残暴的劈砍下,狰狞的锯齿划过猎人的膝盖。
猎人身形一矮,身躯在剩下的力道带动下,朝着塔顶周围的墙壁倒飞砸去,墙壁不堪重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猎人的软绵绵、满是血迹的身体才瘫软滑到地面。
鲍尔温从半蹲前倾的姿势恢复回来,走向了爬不起来的猎人,伸出左手,蓦地扣住对方的肩膀。
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体内流动的血液,那麻木的面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