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威严的将军府,已然沉寂凄凉。
自薛凛被扣上私吞军饷罪名,被朝廷押走后的第三日,留守在府内的人不再安分,开始蠢蠢欲动。
苏玲琅一边思考如何突破重兵把守的外围,一边踱步院中,仔细检查有无特殊的地理位置,方便她趁天黑离开。
不知不觉,走到了胡氏居住的萱草堂外。
她听见里面一阵吵闹,便好奇地入内一观。
昏暗的屋子里,胡氏瘫倒在床,病重垂危,艰难喘息。
宋瑜面无表情地为她侍奉汤药。
她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双呆滞的眼睛,瞥见那苦涩滚烫的药汁,便胃中反酸,难以下咽。
哀哀叹息道:“哎,为何,为何喝了药,还是,还是没有起色啊?这药,是不是没用啊?”
宋瑜见她起了疑心,便也不再伪装,将药碗扔在一旁的桌上。
笑意甜甜地对她说:“不是药没有用,而是姑母你喝的……一直都是毒啊。”
“啊?”
闻言,胡氏双眼瞪直,气得浑身哆嗦。
“你,你做了什么?”
宋瑜冷酷打开她指过来的手,满脸嫌弃:“哼,老不死的,毒是我给你下的,怎么了?你现在才知道啊?”
“来,来人,来人!”胡氏沙哑呼喊。
宋瑜抱手一边,冷嘲热讽:“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忘了告诉你了,表哥啊,因为私吞军饷的罪名,锒铛入狱啦,现在将军府已经是不成气候了……哈哈,这还多亏了我和表姐夫给你们做了这么久的假账的功劳啊。”
“啊!你,你……”
胡氏胸口气血翻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半节字词都吐不出来。
“哎,就算表哥没有被抓,你也活不了了。”
宋瑜抠弄自己漂亮的指甲,漫不经心道,“因为啊,府里所有人都以为你在装病置气,其实郎中早就被我买通了,我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呃……呃……”胡氏怒而难言,一双白目直直地盯着她。
宋瑜毫不在乎,冷嗤一声:“你已经中毒很深了,这还得多亏你当初的嚣张跋扈啊,苏婵嫣三番五次好心来问候你,姑母你却听了我的谗言,将人排挤在外,不愿待见。若是当初让她来为你瞧上两眼,估计还有得治。”
“毕竟第一次下毒的时候,她就敏感得很。若不是我机灵,后来换了毒药,派人打发她离开,你也不能活到现在啊,这可真是……报应啊。”
“啊……恶,恶毒……”
胡氏闻言,沧桑的眼睛浑浊不堪,泛着酸涩懊悔的苦泪。
宋瑜啧啧两声,面露无辜道:“这可不能怪我啊,瑜儿可一直都是听从姑母你的命令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好儿媳,那个哑巴,真是孝顺得很,每逢你一生病,次次都要来问,烦都烦死了。”
“我后来都懒得打发了,就说是你厌烦极了她,让她在太阳底下干等着,等累了,就自己滚蛋。”
宋瑜得意说着,掩面一笑:“哈哈,姑母我这么做,你是不是还要夸我啊?”
“啊,你,你……好歹毒!”
胡氏抓紧床帐,用尽全力指着她蛇蝎的面孔。
“哼,活该。”宋瑜不耐烦地瞪她。
……
窗外,苏玲琅看不下去了,准备一脚踹开房门,进去阻止。
岂料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旋身躲入繁密的花枝后,谨慎观望。
裴晔匆匆赶来,暴力推开房门,唤道:“瑜儿,别跟她废话了,快把药喂她喝了,咱们赶紧离开。我已经买通了侍卫,可以从暗道出去!”
“好,我这就送这老不死的上西天!”
宋瑜接过药碗,灌入胡氏紧闭的嘴巴里,恶毒地骂,“喝,给我喝,老不死的,我早就伺候够你了!”
“唔,唔唔!”
胡氏快被她掐得咽了气,无奈饮下不少毒药。
苏玲琅犹豫几瞬,最终还是放弃袖手旁观,跟着两人一同偷偷出府的念头,转而抽出腰间的小鞭,便往屋里径直走去。
“住手!”
一声喝语,将做贼心虚的二人吓了一跳。
接着,宋瑜被她抽来的鞭子打落了汤药,痛得哭叫起来:“啊——好痛啊——”
“你……想死是不是?”
裴晔见状,目露凶光,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作势要杀了她。
苏玲琅眉头都没皱一下,扬鞭抽开他的攻击:“废物!”
“啊!为什么推我?”
没法,裴晔见她武艺高强,便将身前的宋瑜毫不犹豫推了出去,转而自己往门口逃逸。
苏玲琅始料未及,错开身,不小心任她撞上旁边柜子的尖锐处,当场流血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