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娇吃完夜宵出来找诗亦,见她一声不吭,站那儿抽烟,便向她娇滴滴使了个眼色。
这女人,从来只会往男人堆里扎,从来也最受异性欢迎。
没过一会,围着篝火的人群发出琅琅笑声。
图真拿起扎木聂弹奏,琴声宏阔悠扬,很有特色,他弹的是藏曲《阿玛勒火》,还有几个小伙就着曲调哼唱起来。
周雪娇小时学过一段时间民族舞,此刻曲目合适,便自来熟地起身跳了起来。
格措远方回头,正巧与诗亦对视,两人四目短暂交接,最终还是诗亦败下阵来,不自然地点头后快速偏移视线。
诗亦注意到离篝火最近的帐篷毡帘掀开条窄缝,阿桑站在门口瞥向不远处的热闹,半晌,又默默地进去。
一夜无梦,诗亦与周雪娇睡到了日晒三竿。
若不是被越野车的轰鸣吵到,只怕她们还能再睡会儿。
匆匆洗漱完,肚子开始咕咕叫,诗亦走到外面,见阿桑正蹲在地上鼓捣一桶刚挤的羊奶。
昨晚二十几顶帐篷如今只剩下一半,大约是游移到另外的牧区去了。
“有吃的么?”诗亦问。
阿桑停下手中的活计,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诗亦,硬着声音,吼出两字:“没有。”
说完,立刻提起桶,走到另一边去了。
周雪娇跟着从帐篷里晃出来,打着哈欠挪到诗亦身边,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一副还没睡醒的狗样子。
“诗亦,我们吃什么,我好饿。”
诗亦抿唇,拉着周雪娇准备回屋吃方便面,忽见图真掀开毡帘子喊她们进去。
这个帐篷要比她们住的宽阔精致许多,顶部还有天窗,光直直照进帐里,木榻上还垫有一张完整的虎皮。
格措远方垂眸坐在桌前吃奶茶,上身穿了件白色的短T,黑色碎发覆在明净额前,挺鼻薄唇,下颏线条锋利流畅。
由于身材实在过于优秀,宽松的T恤也遮不住倒三角的完美身型,宽肩窄腰,胳臂肌肉结实而有力。
图真将糌粑泡在奶茶里递给她们,问今天是想开车出去玩还是留在草原上骑马。
他说比起商业化景区六百块骑一圈的淘汰老马,这里的马更能令她们体验到驰骋草原的快乐。
周雪娇挖了勺奶皮子,含在嘴里,眉眼弯弯,说要留下来骑马。
周雪娇那点花花肠子,别人可能不知晓,诗亦还能不知道?她分明是看上了眉清目秀的图真,打算近水楼台,撩上一撩,这女人见一个“爱”一个的德行是不好改了。
大吃了一顿,回帐里小憩了会,直至太阳快落山诗亦才出来。牧区信号不太好,昨天的信息好多现在才陆续发送过来,手机嗡嗡震了数十下,诗亦正要查看,听到有人站在帐篷后说话。
一番快速激烈的藏语后,只听图真操着汉语无奈回:“远哥要是不让,我也不敢喊她们进去。你怪我做什么。”
“那女的一股妖精样子,分明是想勾引远哥。”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阿桑。
“你......”图真气结,到底是谁一天到晚地把眼睛放在格措远方身上?阿桑这自行想象的主导权,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太阳西落,图真带她们去骑马。
马厩离她们住的地方还有点距离,图真找来两辆摩托车,周雪娇谎称自己不会骑,坐在后座上搂图真搂得那叫一个紧。诗亦没眼看。
图真给她们一人选了一匹四岁的走马,这个年龄的马正当盛年,有用不完的力气。
草原马分走马和跑马,走马步伐平稳,性子不烈,适宜女孩子。
“我想要跑马。”诗亦学过马术,在国外上学那会还参加过正规的马术比赛。
她指着一匹枣红色的纯色马,问:“那匹行么?”
图真睇了眼她选的马,连连摇头,不住朝她摆手。“阿姐,你相中哪匹都行,就这匹不可以。”
“恩?”
“这马是......”
诗亦等着他的下文,只觉有一片凉浸浸的阴影忽地从身边经过。
男人将枣红马从马厩牵出,抚着它前额用藏语说话,然后走到诗亦面前,垂眸把缰绳递给她。
诗亦一米六的个头,面对他,压迫感很强。
她道了声谢,接过缰绳时指尖无意擦触男人掌心,发现那里温度烫得撩人。
格措远方眯起眸,睨向马背上白裙纷飞的女人,思绪有些跳跃,跳跃到那旖旎的一晚......
“你醉的实在厉害。”酒店走廊里,他一边悠悠地说着,一边顺势将她往自己身边紧了紧,这样的姿势,既是提着她走,也是严丝合缝的相拥。
诗亦轻笑,“醉了不好?”
醉了就不用再清醒克制,自我压抑,醉了就可以暂忘忧愁,自我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