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结束没多久,李乔的几个舍友拿着果篮前来探望,姜十里记得在前一晚找到李乔时,看到她昏迷不醒的样子时,有几个女孩哭了出来。
那种惊讶和心疼不是装出来的。
把人交给几个女孩后,姜十里拿着包离开。
她把电脑交到售后线下店维修,拿着录音笔回了杂志社整理。
到杂志社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她刚到座位上坐下,舒红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和舒红请假的时候说的是要外出做选题调研,怕舒红误会她撒谎,姜十里主动解释:“主编,我昨天调研结束,中途出了点事,刚好电脑坏了有些素材回来整理下。”
舒红看了她一眼,姜十里的妆还是昨天的妆,早上用清水大概洗了下,眼妆已经花了,医院的沙发不大好睡,她眼圈乌青眼袋突起,说是狂欢宿醉也不违和。
“选题调研做的怎么样。”舒红却只是问她。
“差不多了。”姜十里说。
“差不多的东西,我这关是过不了的。”舒红语气一如既往的严苛强硬。
姜十里低了低头,“我还在做其他努力。”
舒红没再表态,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姜十里:“别太过相信别人。”
姜十里没听懂,“什么意思主编?”
舒红面不改色,“自己体会吧,早点回去,明天早会别迟到。”
姜十里琢磨了会儿舒红的话,最终也没想明白。
她眼下又有什么需要怀疑身边人的处境呢。
耳机里响起她和李乔的对话声,姜十里晃了晃脑袋,把注意力放回录音上。
“可以开始了。”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李乔平淡开口,“吴畏是我的研究生导师……”
李乔比姜十里想象的还要再大一些,她今年硕士研究生二年级,历史学专业的。
她从小成绩好又很乖巧,用一些人的话来说,是“别人家的孩子”。
李乔是保研上的宁大,比起在考研面试时已经同舟共济过一次的其他人,她和这个学校的联系晚了一步,所以吴畏的关照来的及时又贴切。
吴畏那年36岁,职称副教授,是学院院长同课题组下的小导师。李乔当时选的导师是院长,后来到了开学时才被告知换成了吴畏。
虽然如此,但挂名还是挂在院长底下的,所以李乔并没有在意太多,反而觉得自己相当于有了两个导师,课题完成的会更顺利一些。
开学的第一天,李乔一个人搬着巨大的行李箱来到新的城市新的学校,一切都很陌生。这时候吴畏的电话打了过来,得知她是一个人以后,吴畏让她在火车站等着,他亲自开着车去接李乔。
然后带着李乔去认宿舍,逛学校,告诉她哪个食堂的哪道菜实惠又好吃。
李乔对一切都受宠若惊。
和她同在吴畏手下的,还有一个男生,她旁敲侧击问过他吴畏对他如何,得到的结果是很平常,就是,平常的老师学生的样子。
不过男生也察觉到了李乔的想法,有点宽慰她的意思说,她是女孩嘛,而且家那么远,多照顾她一下很正常的。
李乔便又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畏的关照总是在四面八方无微不至,甚至在李乔痛经的那几日给她做了姜糖水送过去叮嘱她这几天的课可以请假。
吴畏不是传统中的帅气男人,但他胜在读书人的气质,戴着银框眼镜文质彬彬的,不显老,在一群年轻学生当中看着也不突兀。
而且他的学术造诣并不浅,李乔查过,在宁大任职的这几年,不算学生挂名,吴畏一共发表了7篇SCI,这在他们学校的年轻老师里,也算是佼佼者。
谈到专业话题时,李乔形容,他身上散发着优雅博学的气质,闪闪发光的,以至于让人常常沉迷其中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所以李乔说,她觉得她慢慢爱上了他。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从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和她同组的男生口中得知,吴畏已经结婚了,并且有一个六岁大的女儿。
李乔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
她所信仰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吴畏,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她觉得自己龌龊无比,吴畏36岁,年轻有为,当然是已婚的,她大概是故意忽略这些,才一直没去打听和注意这件事。
她从那天开始刻意躲着吴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
但他们是导师和学生,这种时候总是要来的。
在一次课题讨论后,李乔照例准备溜走,被吴畏叫住,他问她最近为什么躲着他。
李乔心里收紧了一下,原来吴畏是看出来了的。
她最初咬着牙不说话,后来不知是哪根邪筋作祟,李乔望着吴畏的眼睛问他:“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