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留下竹月,跃步飞上那高台,挺腰直板地走到那两大一小的面前。
赵大人光看她这几步的路数,就拍手称好:“到这儿可就不算白来了,不愧是尉迟家的根骨,小小年纪,叫我开眼了。”
“赵大人,你说得不真,意思倒对。”
她板板扎扎地说话,童声到底是童声,没多少威严,可端是这敢直来直去的话语,就完完全全是,只有尉迟家才能养出的风范。
被她那不高不低的眼神一望,赵大人噎得不轻,自觉是这次没吹得好,难得官场受挫,只得扭头,对定远大将军厚颜笑了笑。
大将军抚着络腮短髯,头发虽是白的多黑的少,可身姿刚健挺拔,如苍松立岭,让人不敢拿笑面对。赵大人的示好未坚持刹那,尉迟佑目光一过来,这中郎将赶紧屏息不笑了。
“阿媱,赵二子听说你也学过枪,不信女孩儿也使得好枪,你可要看看他的枪法?”
“行。”
尉迟媱这才去看那阿爹口中的赵二子,他执一把红缨枪,生得唇红齿白,眉眼流丽。这一看,尉迟媱也记起来了,他是东方珀的伴读,东方珀就是那三皇子,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就是四公主,名讳东方琅。
那东方琅对舞艺的喜好,是受其生母影响的,已苦心钻研晟誉的舞蹈文化多年,但每每出成果,都是群魔乱舞般的成果。皇家甚觉可怕,最近已将她从生母宫中迁出,交由皇后教养了。
希望能改变她的兴趣爱好,怕她着的是楚矶的邪道。
而面前这赵二子,应是叫赵济舟,尉迟媱之所以将名字记得确切,其实也另有因果。
面前的赵济舟实际比她大两岁,身量便比她高不少,现下新学了枪法,多好几倍报仇的信心。他持枪站出,雄赳赳说道:“尉迟媱,你若有尉迟家的胆识,我让你一手,与你比试一场,你可是怕了?”
这话说得赵大人抖抖活活,虽知定远大将军不至于与一小儿计较,可到底是在尉迟的门头之下,但凡声音大了,都怕冒犯尉迟堂下的燕子窝。赵大人官场久混,本学得一手适时小声说话的本事,此时遗憾没先教这二儿子。
“你莫要惹我发笑,你是何斤两,尉迟家的胆识,何须抬到你面前证明。”
赵大人旁人谁也不敢看,只看那和自己刚才一样,被噎得不轻的二儿子,是从未有过的父子连心,从未有过的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