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理开宽大的袖子细看锦缎的精美边漫不经心地问:“为何我一提到你青青就要扑上来打我,她是不是喜欢你?”
问题突兀到乔原根本就接不住她的话,噎的咳嗽两声正色道:“不许胡说。”真不知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大哥你今年多大了,该娶妻了吧,有没有喜欢的女子?其实我看出青青对你……”
乔原想责骂她口不择言,见她神色不过是随口一提,真动真格骂了反而会把话题升级,敲着她的脑壳制止道:“我觉得钟吾你还是不必去了。”
“我绝不再提。”
到了下半夜该守夜时,乔原在外面敲响临溪的门,好一阵子里面的人才懒懒地回他:“太困了,你再等我片刻。”他又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哄骗道:“你的蚕被人偷了,还不快起来看看。”
乔临溪从床上一跃而起鞋都没穿,打开房门就往外跑,乔原拉住她的衣领:“乌漆嘛黑的你慢点,说什么就信什么。”
去蚕房的小段路静谧无声,月华如水,乔原熄了灯笼里的烛火,两人的影子被月色拉的很长。
临溪朝四下打量,树木、房舍都静立在一片光华的月色下,轻声道:“真安静,鸟都睡着了吧?”
“都睡了。我这几日私下看了几家养蚕的,属你们的蚕最白胖,魁首非你莫属。”
临溪:“养蚕为生的人自然比我们更用心。我很想赢得那枚金蚕,又希望是更用心的蚕户得了去,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都投入了精力,谁还比谁贱了?你要能赢就踏实的拿着金蚕,不必替他们难过。”
乔原把干草理平,又用被褥多垫了一层,这样躺着会舒服也干净些。服侍小妹睡下后,他倚靠在几捆稻草上望着侧身睡下的临溪,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震动,想将她脸上的发丝捋顺,手却重似千斤。
他吹灭砖瓦上的油灯后轻轻坐到临溪脚边,从小窗户流进来的月光恰好照在她身上,恬静的面容如溪底的卵石,朦胧光滑。
他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复又原路返回,轻声问:“绾绾,你一直说要跟我做双侠,是真心话吗?”
这一夜他因心中的秘密做了几个可怕的梦几乎没睡着,脑袋昏昏,在梦里因踩到临溪的鞋子,她生了气,向他飞来一把刀,惊吓中猛地睁开眼睛一看,临溪用稻草戳他额头:“还不起来,我早醒了。”
他拍拍沉重的头看着窗外,天还未亮:“你醒这么早做什么?”
“心里有点急,总是睡不着。”
乔原看着一屋子的蚕,问:“要带多少去?”
她指着一个大箩筐说:“这个是几天前我和青青挑选长势最好的,共一百只,带去蚕馆的路上一定要包好不能吹着风,它们遇到风就缩成一团影响参评。”
乔原:“是不是大家都会挑最好的蚕来参赛?”
临溪:“当然,也不能把蚕房全部给带去对吧?”
乔原:“如果有人动了歪心思半路抢劫,岂不是很容易抢走别人的成果?”
临溪说:“这正是我守在蚕房的原因,总算是最后一天。”
装蚕的扁箩用布罩了双层,以贵宾级别的分量占据大半个犊车的位置,乔原亲自赶车送临溪和青青前往蚕馆。两个姑娘在车上坐立不安,叽叽喳喳说了一路。
蚕馆离府衙不远,乔原路熟,牛车的轱辘在起伏凹凸的路上吱悠悠响着,两个姑娘掀开窗口的挡帘将头伸出外面。早晨的天气凉爽舒适,清风拂面,听见车内闹喳喳的声音,乔原喊道:“绾绾,要不要坐过来和我一起驾车?”
临溪欣然应声:“好,你把车停一下。”
路有点颠簸,临溪右手拿赶车的鞭子,左手紧抓乔原的腰带。乔原悄悄向她靠近一点:“不用一直敲牛的尻尾,它们识得路,也知道走中央。”
“人就这样,手里攥着鞭子,不敲上两下还要鞭子做什么?”
“你今日若是得了魁首,我也打算给你一个奖赏。”
“要是得不了呢?”
乔原笑道:“得不到第一,你伤心了就更需要奖赏,你随便提,想要什么?”
临溪:“能跟你出发去钟吾就是最好的奖赏,半年来还没有哪件事能赶得上去钟吾让人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