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流言,说皇帝有意让余家嫡女做大皇子妃。
“这大皇子是肖皇后所出,余家又是肖皇后的外祖家,若余氏女真成了王妃,这肖余两家本就是姻亲,又各自出了一位皇后,那这前朝后宫岂不是由他们两家独大?”
“慎言,如今陛下尚未立储,你又怎敢断言余家一定会出一位皇后呢?”
“这婚事要真成了,肖余两家肯定要力保大皇子争储,谁知道呢……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还不成吗,走吧走吧,还有差事没忙活完呢。”
荀云婉与谢绪路过一处御苑时,听到不知是哪处的宫侍宫女在窃窃私语,讲的便是近来流传的大皇子择妃的事。
荀云婉不由得嗤笑一声:“这燕宫里的奴才当真是口无遮拦,妄议主子也不怕那脖子上的东西不保。”
谢绪道:“这与我们并无干系,也不要掺合进去。”
荀云婉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谢端文,你还真是天生一副君子做派,你难道不能细细想想,这大皇子身后两股势力若针锋相对起来,于我们可是大有助益的。”
“我知你们荀家行事的作风,你若真的想挑起事端,我不会阻拦,但你最好能把自己指摘干净,别将四公主同使君大人牵扯进来。”
荀氏与谢氏同为雍朝两大世家,但与追名逐利的荀家不同,谢家以门风清正闻名,谢氏子弟因出身超然而大都自命不凡,既清高傲气,却也高风亮节,是朝堂内的清流代表。
身为嫡系的谢绪在耳濡目染之下,对荀云婉的某些手段一向不以为然。
“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一介女子,能做什么?即便我要做什么,起码现在还没有做呢。”
荀云婉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满不在乎地嬉笑着,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笑声在谢绪听来竟透出些许说不出的诡异。
“荀小姐?”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一袭玄衣从一处宫墙后转出,来人头上的鎏金玉冠在日光照耀下闪烁着细碎光芒,少年人独特的意气与风姿便这样闯入视野。
荀云婉抬起下颌,挑了挑眉:“又见面了,施小公子。”
施承光还没应答,一旁的谢绪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是你,那个刺客,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在心里暗骂了蒋协一遍,施承光自知理亏,只能抱拳向谢绪行了一礼:“此前事,多有误会,还望阁下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这位……”
荀云婉接了一句:“姓谢。”
“这位谢公子,实在对不住,我知晓您如今可能听不进去我的辩白,不知您希望我如何表达歉意。”
谢绪仍旧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冒犯我朝公主,岂能就这么算了……”
荀云婉抬手拦下了他几欲拔剑的手:“好了,魏漪公主都不在乎了,何必再生事端。”
“荀云婉,你何故向着一个外人?”
荀云婉面上的笑容收了几分,她微微侧身避让:“那你砍了他,然后被燕朝皇帝问罪,给公主蒙羞——这样便如你所愿吗?”
谢绪眉间的不快仍旧不散,但片刻之后,他还是将半出的剑收了回去,收剑入鞘时,剑柄与剑鞘相撞发出泄愤似的声响。
施承光忍不住咂舌:“你们雍朝人的脾性都这般冲动吗?”
“彼此彼此,哪及得上施小公子敢在众人面前‘行刺’。”
“……不是说已经不在乎了吗?”施承光无意识地抠着衣袖,他先前还以为荀云婉在帮着他说话,现在才发现她只是随自己心意呛人。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在燕朝皇宫里,保不齐公主身旁什么时候要出乱子。”谢绪这话意有所指,他略略颔首施礼,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施承光看了看谢绪的背影,又转脸看了看荀云婉,暗自思忖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微妙的样子。
“你看我做什么?”荀云婉冷不丁地问道。
施承光朝谢绪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他好像不太高兴。”
荀云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谢端文这人无趣得紧,你不用理会他。话又说回来,你身为外臣,怎么好似可以自如出入皇宫?”
“我表兄——就是三皇子,知道了我缘何被陛下责罚,他说我整日无所事事以致这般不识礼数,勒令我每日随他一同到国子监念学。”
“现在这时辰早该上学了,你怎么还在此处悠闲?”荀云婉语带嘲讽,“莫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偷偷溜出来了吧。”
“你——你不能肆意猜度!”到底是年轻气盛,少年人被这般质疑,一下子急切不已,“本身已经要出宫去了,谁知听闻国子监那儿出了些乱子,是陛下的近侍亲自来同我们说的,这才作罢。”
解释完后,他又嘟囔了一句:“不过我的确不大愿意去国子监……我不想做朝堂上那些喋喋不休的酸儒,我要横戈跃马做卫国的将军。”
荀云婉看着这明显未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