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几天有一些冻死的可怜流浪汉被街道公会的工人们送进丧仪店,老师忙着入殓这些遗体并不能顾得上三餐的问题,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珂希尔庆幸自己没有在餐桌上看见一些离谱的“食物”。勉强支撑珂希尔行动的是凡多姆海威伯爵抵押在这里的一根手杖,她知道凡多姆海威伯爵是不缺金钱的,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是:他没有成功地给老师讲出笑话来听。
珂希尔难以行动的一个星期里也照旧去下了厨,毕竟她不能确定吃掉老师做的东西会不会折寿,这段时间里苏珊.巴克夫人带着她的小女儿来看望了珂希尔,并且带了一些来自东方的药酒,原来是在老师经过小酒馆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巴克夫人并且告知了夫人这件事。
苏珊并没有带来关于安娜女士的消息,这让珂希尔感到失落,她很喜欢安娜女士的娃娃店,虽然娃娃店不曾改变,但她似乎不能再看到那位非常热情的女士了吧......那天珂希尔告别了巴克夫人后一个人坐在丧仪店的柜台前找来了一些颜色鲜艳的布料和针线做起了小衣服,她想送给巴克夫人的女儿多瑞丝,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衣服要做大一些才好。
这是珂希尔第一次动手做衣服,她在布片和针线里翻动的手吸引了正在入殓的葬仪屋的注意,他放下粉刷试图去拿那几团彩色的毛线,但地上的骨灰盒子却绊倒了他,葬仪屋攀着柜台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缠绕着各色各样的毛线条。葬仪屋在原地摊开手向珂希尔求助说道:“小生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
珂希尔已经并不意外了,前些年像是老师在带她一个小孩子,现在是她每天要去处理葬仪屋的烂摊子。比如窝在书柜下的大收纳箱里睡觉不小心把自己锁了起来这之类的问题,每天几乎都在上演。
她蹒跚这步子牵住了挂在葬仪屋脖颈纪念章上的线头说道:“老师,你可以试着转三个圈。”
“可是小生已经试过了。”葬仪屋捻起毛线说道,“当然,可我已经找到线头了。”珂希尔其实非常想用这些毛线把老师捆起来关在棺材里好好呆一段时间,这样她会少一些麻烦。
“泰晤士河上有很厚的冰层呢。”葬仪屋摆脱了麻烦的毛线看着流浪汉的遗体对珂希尔说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老师?”珂希尔凑过去看着那具遗体,流浪汉的嘴微微张开,身上也有些许浮肿,像是溺亡的模样。
“你看这个可怜人是被淹死的,头部还有伤痕,大约是触碰到并不牢固的冰层了吧。”葬仪屋解释道,他坐上一边的棺材板,看着继续制作衣服的珂希尔,他知道,珂希尔一样期待今年的冰上集会。当然葬仪屋今年也是有计划的,他打算在冰上迎接冻死的客人。如果运气好凡多姆海威公司也会参与这场集会。
“他身上还有一些遭到殴打的伤痕。”珂希尔卷起流浪汉破旧的袖子说道,这些情况她见怪不怪,流浪的人遭遇殴打是很常见的那些市民会向他们丢石头取乐,偶尔遇见酗酒的人他们免不了受一顿毒打。
珂希尔放下了做衣服的工作转头去帮助葬仪屋处理这两具流浪汉的尸体,她熟练地为遗体缝合了伤口后为流浪汉用热水擦干净了脸。即使生活在污秽的角落,人生最后一场盛大的宴会您也要体面一些,珂希尔并没有葬仪屋那样一定要将伤口涂上颜色的习惯,她更喜欢用粉扑将遗体的面部铺上看上去自然的粉末,惨灰着脸去赶赴盛大的宴会是有失礼仪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叩门声在安静的丧仪店里响起,葬仪屋打开门后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大叔你好,请问珂希尔姐姐在不在呢?”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份泰晤士日报对葬仪屋招了招手,这不是平时来给丧仪店送报纸的报童,最近的报童似乎换的很频繁。
葬仪屋想了想决定让珂希尔和送报纸的小女孩见一面,当珂希尔用手杖作为支撑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她发现送报纸的小女孩并不是贝蒂。
“真是辛苦您特意跑来丧仪店送报纸,不过我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贝蒂了,她还好吗?”珂希尔递给小女孩中午她用多余的面粉做的纸杯蛋糕,小女孩拥抱了半跪在地上的珂希尔,她因为受伤的原因并不能蹲下,和珂希尔有一样高度的小女孩感到眼前的姐姐非常亲切说道:“我也不知道贝蒂为什么这几天不和我们一起送报纸,不过她很喜欢在晚上街道上的店铺即将打烊的时候去多罗塞尔.凯因斯先生的娃娃店。”
“贝蒂每天都会去找凯因斯先生玩,搞得我们现在根本送不完报纸,真是的不要再偷懒了!”一个小男孩大喊着跑过来,他不满的情绪写在脸上拉走了正在和珂希尔说话的小女孩。
珂希尔将报纸放在餐桌上,她总觉得是哪里出了差错,葬仪屋随手翻阅了一下今日的报纸,似乎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不过阿尔斯特子爵的赌场在昨日被查封,那家赌场在私底下做着拐卖移民妇孺做医学实验的勾当,葬仪屋将消息以高价卖给了阿尔斯特子爵的生意对手托比利家的一位管家,这才出现了报纸上这条新闻。
“看来我们做得很好。”葬仪屋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