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希尔是被葬仪屋叫醒的,他非常疑惑珂希尔究竟梦见了什么,他大约早上七点从药铺回来的时候刚打算熬药的时候发现了珂希尔的异样声音。她在哭,但是葬仪屋并不明白其中缘由,只好将她推醒。
坐起来的珂希尔看着眼前的葬仪屋心里却一直在想那个不幸的少年,她抹干眼泪,脸上冰凉一片。葬仪屋把汤药放在了床头柜上想要去拉开窗帘让外面的光亮照进屋子,珂希尔拉住了他的手,他站在床边看着珂希尔,只听她说:“好像。”
葬仪屋脱下帽子放在椅子上,然而他并不能听懂珂希尔说的好像指的是什么,他看着珂希尔吸了吸鼻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哭泣的她了,上一次珂希尔的哭泣还是因为在买樱桃派的路上被路过的野犬吓到,他记得那是她站在街边大哭,自己却已经躺在马路边大笑了。
珂希尔接过葬仪屋的药碗,然而她在药碗里发现了一只手指头长短的蜈蚣。虽然她没有将碗丢出去,但那只蜈蚣似乎还活着,它向珂希尔伸出了触角在她手中的汤匙里摇晃着身体。
“我相信老师是不会和我开这个玩笑的。”珂希尔虽然知道蜈蚣这种毒虫可以入药并且解毒,但是眼下把活物的蜈蚣放在药碗里,珂希尔真的很难将这碗药咽下去。
“那就给小生讲讲让你伤心的原因吧,这一定是个非常悲伤的梦对吧小天鹅?”葬仪屋还是将那碗药拿走了,虽然他认为珂希尔愁眉苦脸的样子很是可爱,不过他也不想让珂希尔太为难了,毕竟那条蜈蚣并没有被煮熟。
珂希尔看着葬仪屋的脸,她努力回想着梦里铁笼中的少年,珂希尔伸手将葬仪屋的头发挡在他的眼前,葬仪屋虽然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理由,不过也任由其摆弄。
梦里少年的下半张脸和老师的脸竟然完全一样,珂希尔愣住了,她应该怎样告诉老师她的梦境?
“我,梦到了一群人还有一个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灰白色长发的少年,那个少年被那些人挖去了眼睛......"葬仪屋用一种惊愕的眼神看着珂希尔,两人都坐在床上,葬仪屋伸手将珂希尔拉到自己腿上坐好,他不担心她会乱动,毕竟人类的身体面对扭伤是需要一些时间恢复的,珂希尔自己也一定非常想每天快乐地在丧仪店蹦蹦跳跳。
“那他们说了什么?”葬仪屋咧开嘴将珂希尔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后,珂希尔想了想说道:“他们说少年是自恃聪明的医生和邪祟。”
葬仪屋正欲给珂希尔鬓间别上山栀子花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那朵山栀子落在了葬仪屋另一只支撑身体的手背上。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会梦见自己身为人类时候的事情。
“老师,我还觉得......"珂希尔轻声说道,她知道山栀子花掉在了床上,老师异样的表情说明自己做的梦或许告诉她了什么事情。
“原来我们在梦里还能相见,看来你这辈子就注定是小生的所有物了,咦嘻嘻嘻~”葬仪屋长舒一口气,拿起罐子里的小饼干递给珂希尔,葬仪屋能感觉到珂希尔身上的温度,她还没有退烧。葬仪屋几乎用被子把珂希尔裹成了馅饼,珂希尔很乖地接受了这床被子,她不明白葬仪屋的话,什么叫梦里相见,难道那个悲惨的少年就是老师吗?
可老师是那么强大的存在,怎么会被区区铁笼困住脚步?
“他们真的有那样对待过老师吗?”珂希尔将自己弄乱的葬仪屋的头发重新整理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老师并不需要掩盖死神的气息。她回忆起那个梦,满地的血污让她感到恐惧。
“你这一声老师小生听了可真是惭愧啊小天鹅,”葬仪屋轻松的语气仿佛在讲一个故事给珂希尔听。“以前的小生是多么不堪一击的家伙啊,不过以前的小生你似乎没有机会见到了。”
葬仪屋还是决定告诉珂希尔这个故事,关于他还是人类时候的故事。
“他们为什么要伤害老师?”
“因为小生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是教皇吗,我看到了中世纪的服饰。”
“小天鹅可真是聪明。”
并不等葬仪屋开口讲述,珂希尔就问起问题,他知道,她似乎并不想让自己回忆起太多悲伤的事情吧。
“不只是这样,小生作为人类的时候还是一个白化病人,咦嘻嘻嘻嘻,就连瞳孔都是白色的呢,是不是感觉很新奇。”葬仪屋取下珂希尔衬衫领子上别着的一字夹将额前的头发都夹了上去,他磷绿色的瞳孔却带着笑意,除了凡多姆海威伯爵的父亲之外,能让他这样开心的或许只有珂希尔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故事,他不会难过。
“所以老师你为了治好自己的病做了医生?”珂希尔问道,葬仪屋想不到那样一个梦竟然告诉她这样大的信息量,但是珂希尔想错了,葬仪屋摇摇头说道:“当然不,小生当时只是得到了偶然的机会做了一个解剖学老医生的门徒罢了,但是敬畏遗体的天主教怎么会允许小生和自己的老师创立那样的学说呢,小生可是个异端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