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季漪漪就感觉今天的岑宋宋对她非常有礼貌。
比如,她早上从楼上下来碰见他,他会主动跟她打一声招呼;她去厨房拿碗筷,他会第一时间抢着去帮她。
……
为此,漪漪漪感到非常疑惑,难道因为那天晚上她批评了他的PPT,他现在也觉得是她对了?
就当季漪漪的信心来了时,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打包回来的螃蟹,正想拿出来热热,发现,冰箱空了。
这时岑宋宋走过来,给她指了指厨房里那框新鲜的大闸蟹。
含糊说:
“那个,是我赔给你的。”
季漪漪:“……”
原来,这些殷勤背后,有迹可循。
这也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季漪漪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筐闸蟹而生气。相反,怕岑宋宋自责,她很大方地安慰他那颗小心翼翼的心,这是连岑宋宋都没想到的。
季漪漪忙活了一个小时才把那框蟹变成美食。今天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连岑舟都出去了,像是两个没人管的小朋友,岑宋宋还开了瓶红酒出来庆祝。
但,天不遂人意,岑舟回来了,当场抓包。
岑宋宋从小到他哥的光环下长大,既崇拜又恐惧,此时此刻被他哥用那样死亡般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舒坦,想挪个脚都迈不开步子。
她想起昨天岑舟说过她对酒过敏,不能喝酒,刚刚他回来之前,她觉得这是在扯淡,现在看着他那冰块般冷的脸,心里没了底。季漪漪像个小学生站好,主动解释:“那个,是岑宋宋非要开的酒,我没打算喝。”
她真的是哄小孩,真没有打算碰。
这波卖队友的操作,属实将岑宋宋惊到了。
他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看着她。
岑宋宋立马反击:“哥,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喝酒就会起红疹子,要不是有人撺掇,我怎么敢。”
季漪漪惊讶,同样以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向他。
少年,你这就有点扯了啊。你这明知道自己对酒精过敏还喝酒,你这说出去谁信啊。
可偏偏岑舟真的信了,坐在沙发上不冷不淡“嗯”了一声。
季漪漪:“……”
季漪漪柔弱道:“我也过敏,我肯定也不会去的。”
闻言,岑舟抬头睨了她一眼,与对岑宋宋的态度完全不同,冷嘲一声:“你也知道你过敏。”
季漪漪:“……”
她感觉自己被区别对待了。
岑舟看向岑宋宋,下达指令:“拿着你的螃蟹回你房间,我跟你嫂子有点话要说。”
岑宋宋一边点头一边对季漪漪投去一道同情的目光,然后抬腿就跑。
季漪漪:“……”
确实不是她的感觉。
罚站区就只剩下季漪漪一个人,孤立无援,四面楚歌。
岑舟好像故意晾着她似的,手上拿了几张报告,左看右看,就是一眼都不看她,季漪漪试探性往外探出一脚,他眼睛又像长在她身上似的。
“干什么。”
季漪漪也不忍了:“你说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这么限制我,我会很难受的 。”
“反省好了?”岑舟却问。
季漪漪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么一句堵住,那股还没发出来的脾气,就这样被分散了注意力。
“反省什么。”
岑舟似笑非笑看着她:“你说呢?”
季漪漪顿时觉得心虚。
“你知道你昨晚上为什么过敏吗?”岑舟又问。
“不……知道啊。”季漪漪明显迟疑了两秒。
其实她很清楚,但是她不太怕死。之前那个世界,在工作上,被老板压;在生活里,被现实打击;就连普通的人际关系都要迁就别人。偶尔跟同事去吃自助,最怕遇到那种海鲜餐馆,吃一次,过敏一次,欠费提醒都没它准时,后来实在挨不住,就推了同事的邀请,之后就开始被他们阴阳怪气,说的话特别不好听。
所以,昨天岑舟的师母热情邀请她尝一尝时,她拒绝不了。这种长时间的迎合别人,真的很难改。
她眼里的那丁点犹豫岑舟还是捕捉到了,眸子俺了暗。
“季漪漪,为了迎合别人来伤害自己,这种方法是最蠢的。”
他的话无情又冰冷砸在季漪漪的心脏上。
季漪漪一时又气又委屈。
“你知道什么啊,你又不是我的谁,我要怎么样,又用不着你管。”
她最讨厌这种什么都不了解,站在自以为是的最高点用那套装腔作势的模样看她。
“你以为我想管你。”岑舟气笑了,把手里的报告扔在桌面上,幽黑的眸子里凝着冷漠,“要不是怕你季家觉得我岑舟虐待你,找我胡闹,你以为我想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