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人回到家,岑舟先回客房洗了澡出来,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到脏衣桶里。偌大的别墅灯火通明,无比冷清。路过主卧门口,见门开着,岑舟稍停脚步,往里看了两眼。
房间没人。
岑舟眉心皱了皱,把门关上,下楼。
厨房那儿传来一阵动静。
在冷清的空气里,声音格外清晰。
岑宋宋在老宅那边没吃饱,回来刚打了两局游戏就饿了,本想在冰箱里找点面包填填肚子,结果找到一盒看着很好吃的香辣蟹,想到自己许久没有碰到螃蟹的胃,二话不说拿下来解决了。
岑舟以为是季漪漪在厨房,下意识放缓脚步,借着明亮的灯光,等看清那人真面目时,他眯着眼,冷斥一声。
“岑宋宋,你在干嘛。”
岑宋宋偷吃本来就有点心虚,突然背后出现一个人,听到噩梦般熟悉的声音,条件反射似的吓得他立马弹跳起来。
嘴角的证据明晃晃显现出来,岑宋宋低着头,不敢看他。
岑舟扫了眼那盒快被他消灭完了的食物,眸子沉下来,岑宋宋盯着地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最终,岑舟还是没有跟他计较,只是问:“看见你嫂子没有。”
岑宋宋摇头:“没有。”
见岑舟一直盯着自己,岑宋宋想起自己嘴角的油渍,赶紧死死捂住,再次摇头:“她回来了一直没下过楼。”
“那是你嫂子带回来的,你把它偷吃完了。”岑舟扶着额头,似叹了口气,“她会跟你闹的。”
岑宋宋头硬起来,忍不住问:“有这么严重吗?”
岑舟不在管他,出了厨房,直径上楼。
岑舟走进房间时,先看了眼时间,主卧里没有人,浴室的门紧紧关着,没有听见水流声,他坐在床尾的沙发上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任何动静,起身走过去,在外面适当性敲了敲门。
“季漪漪。”
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岑舟皱眉,试着扭动门锁:“你不应声我就进来了啊。”
话刚落,浴室的门从里被人打开一条缝,季漪漪露着那双无辜的眼睛:“你要进来吗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
特质的磨砂门挡了她大半的身子,只露了一颗脑袋出来,但光洁的肩膀还是能看到。
她没穿衣服,听见敲门声时,一时忘记了应声,怕他闯进来,连忙拿了一条浴巾围在身上。头发还湿着垂在身后,一张脸干净素丽,没上任何粉黛,沾着浴室的湿气,那双如鹿眼般透亮的显得又纯又天真。
他常用的那款沐浴露香气在鼻尖若有若无,岑舟不自在滚了滚喉咙,移开视线,生硬说:“洗好了就赶紧出来。”
季漪漪强忍着身上的瘙痒,点头:“好,我马上出来。”
重新关上门,季漪漪擦掉因为过敏而逼出的生理眼泪,低头看着手臂上布满的小疙瘩,密密麻麻,很容易引起人的密集恐惧症,深呼吸一口气,换上衣服,将头发吹干。
季漪漪走出浴室,跟坐在沙发上的岑舟说:“我好了,你进去吧。”
岑舟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季漪漪转了个弯又进了衣帽间。
平时这个时候,她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捣鼓那一堆瓶瓶罐罐,没听见什么动静的岑舟,抬头看了看,季漪漪正从里面出来,换了一身小香风套装。
大晚上穿成这样,很明显是要出门。
“你要去哪儿。”岑舟只是随口问一句,眼睛盯着手机里的股票信息,注意力却少了大半。
“去趟医院。”季漪漪一派轻松样,拿起自己白天背的小包包,明明身上很难受了,想到今晚也许会在医院度过,又交代他,“我可能会回来得有些晚,今晚你去睡床上吧,被罩我今早上刚换过。”
岑舟一下抓住重点,抬头看过去:“你怎么了。”
“我可能过敏了。”季漪漪没打算隐瞒,实在忍不住挠了挠脖子,袖子那一节手臂露了出来,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挠得红一块白一块。
岑舟盯着那块顿了两秒,不在多问,随后站起身,走在她前面,简单直接:“我送你过去。”
她没听错吧!
他说送她过去。
季漪漪正想着是不是她听错了时,岑舟转头见她发愣,轻皱眉催促。
到了医院,已经是九点半了,医生说,她的过敏反应不是很严重,用药就能压下去,只给她开了点药。她吃了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药效上来。
今天中秋节,季漪漪坐在靠窗的位置,抬头刚好能看到那一轮姣姣圆月,不禁想,以她这种进了屋绝不出门的性子,像中秋这种赏月节日,她肯定是没有兴趣的,本来刚刚还觉得自己很惨,现在倒觉得因祸得了眼福。
走廊很空静,除了护士偶尔走过,就只有佛过枝叶的风声,季漪漪显出几分古人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