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好骗,身无分文,没名没份的就跟他在一起。
云岫把程行彧的手拿开,离开缠绕惑人的气息范围,凝望着眼前的男人。
令人着迷的脸庞棱角分明地落入她眼眸深处,俊美之色犹胜五年前,此时他鬓间散落着湿润的发丝,眉眼间还隐含着忐忑忧色。他不仅仅是她喜欢的人,也是阿圆的父亲。
所以此刻,云岫脑海里忽然萌生出另一种想法,想为阿圆争取一次,想让程行彧跟她走,“那你不要回京,明日就和我离开青州,我带你回我们的家。”
回一个有我,有你,还有我们孩子的家。
心底浮出一层层暗喜,她以为程行彧坚持不懈地找了她五年,一定也是愿意的,但看着他脸上的忧色被迟疑代替,云岫那颗热诚的心也慢慢冷却下来。
“你,不愿?”她自嘲般的哼了一声,看来所谓的深情几载,唯她一人也不过如此。
连退几步,直到退至门口,云岫指着紧闭的木门,无悲无喜道:“既不愿,那就开门,放了我。”
她就不该抱什么期望。
“岫岫,我愿意跟你走,但是我们先回京,等与兄长辞行后,天涯海角你想去哪儿,我都生死相随。”兄长待他仁厚,他做不到不辞而别。
“那我在云水等你回来也行,总而言之,京都,我不愿去!”
即便这样,程行彧也依然不肯。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人,怎能安心任她留在此地,“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回京。”
云岫心底的期盼忽而泄得一干二净,男人再好再帅又有什么用,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家与京都你选哪处?我与你兄长你要选谁?”她站在房中说着令人难以选择的话,就好比我和你兄长掉水里你救谁一样,明知是为难人,但谁又来放过她?凭什么都在让她做出牺牲与妥协?
看着他那张脸就想到阿圆,忆起怀阿圆时的幸苦,生阿圆时的凶险,她还就要坚持自我,坚决不跟他去鬼劳资的京都。
程行彧陷入两难抉择之地,但既已找到人,他就不怕云岫再跑,所以暗下决定要把人带回京都。
“明日我要去青山寺寻人,办完事我们就一起回京,告别兄长后我与你携手一生,再不分开。”此话是决定,不是商量,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周全的法子。
还是要回京,还是要回去面对那些人,只怕回去了就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云岫只看实际行动,绝不吃他画的饼。虽然失望至极,但她也不会选择硬碰硬的方式和程行彧对着干,何况门外还守着那么多人,轻声再问:“非回京不可?”
程行彧见她软下态度来,以为有了转圜余地,来到云岫身旁,重新牵起她的手,放在唇下轻吻,并深情道:“只回这一次,以后都听你的。”
云岫却定定的望着他,青山寺?程行彧你别后悔。
她不愿再多聊回京事宜,只想坚守初心,坚持自道。再次抽出手,挪着还有些无力的身体,坐在圆桌旁。
腹中空空,饿意难忍,也不愿委屈自己,遂不冷不热地对程行彧说,“我要吃饭。”
程行彧光着脚就冲到门口要叫膳食,却也拉不开门,难得面有窘色地朝外呼唤着,“海叔,是我,开门。”
“呀”一声后,门才从外边被人推开。
云岫偷偷瞄了一眼,果然还是刚才的那张水光脸,就见他笑嘻嘻地探出半个头,看看程行彧又扭着头瞅瞅她。
“公子,夫人,这是,谈好了?”
自认为误会解开的程行彧心情舒畅,愉快地回他:“嗯。”
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看得汪大海也跟着欢喜,总算是和好了。
“海叔,上膳食吧,我们在屋内用膳。”
“好,老奴这就去端,都在灶上温着呢。”他屁颠屁颠地退下去。
云岫暗自观察着,发现门边的侍卫依旧守在原处没有走,嘴角抽搐,真是可笑又可悲!无意间低头瞧见程行彧还光着脚,讽刺的笑意才微微收敛,没好气地冲他说:“把鞋穿起来。”
程行彧的心瞬间柔软如棉,岫岫还是关心他的,赶忙把鞋套好就坐回云岫身边,倒了两杯茶放在各自面前,然后就像只欢快的狗子开始碎碎念,“岫岫,你这五年来,过得如何?可有吃苦,可受委屈,可…”
此等狗腿行为,与阿圆一模一样,云岫面色平和,“过得很好。”
话出一出便令程行彧无语噎住。
因为,他过得不好,可他今日欣喜,不愿提起自己过去的那些酸苦,总归日后再找机会一点点讲出来,让云岫心疼他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