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过晃动的流苏,宋拟才明白过来他上前的用意。
刚想道谢,眼睛一抬,却猛然发现二人靠得极近。
感受到她的目光,裴珩顺势垂眸,宋拟看到他平静、幽深的眼,
空间仿佛一下子变得狭小,二人视线交汇,牵扯出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宋拟咽了咽口水。
裴珩却在此时退回原地,看着她,语气认真且诚恳,
“合适,阿拟很漂亮。”
只是写在信中还没什么感觉,如今亲耳听到他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
宋拟脸上一热。
“抱歉,一时没忍住,”裴珩却毫无羞耻感一般追问,“可以这么叫你吗?”
桓娘在一边偷笑。
宋拟更是羞恼,丢下一句随你,拎着裙摆匆匆往外走。
“县主脸皮薄,将军莫要玩脱了。”桓娘望着宋拟逃一般快的脚步,笑着收回视线,转而对裴珩这样说。
“我知道。”裴珩目光温柔,嘴角牵动,露出难以掩饰的笑意。
——
上掖宫位于城外广陵江边,视野开阔,景色独到,其布局也与一般宫殿不太一样,楼宇依山水地形而建,藏屋于景,别具匠心。
名门贵女往日被拘于闺阁,如今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出城游玩,一个比一个来得早。
黎莫虽去长祁山修行了三年,但毕竟自小长在长安,各家贵女或多或少都与她相识,加之她得太后青眼,无论心里如何想,面上都清一色表现出对她的亲近之意。
等裴珩和宋拟到时,看见的便是黎莫被拥簇在亭中,与众人其乐融融的好场面。
既然是生辰宴就不能空着手来,宋拟不了解黎莫的喜好,听裴珩说她对自己的糕点有兴趣,就在原本备好的礼物上,又加了块特制的玫瑰慕斯。
“裴哥哥!”黎莫看到裴珩,眼睛亮了亮,对着来人唤了声。
嬉笑声收住,众人纷纷随着黎莫的视线往外转。
今日裴珩着了身月白色的交领长袍,领口衣袖皆以红色封边,腰间环了条银色绥带,其上所缀玉石也是红色,与往日的冷峻相比,今日的装束更显清贵。
场中亦有几位贵女暗自倾慕裴珩已久,是故只扫了一眼便两颊飞红,羞涩垂头不敢再看。
“咦,那位是?”一位梳着双环髻的娘子留意到裴珩身侧的宋拟,觉得眼生,忍不住问了句。
宋拟本来想让裴珩先进,可裴珩不肯,执意要与她同行。
宋拟拗不过,又想到此行的目的,便默许了他的想法。
人群中有人叹:“哪家的贵女生得这样好看,我竟从没有见过。”
“我也没有见过,大约就是圣上新封的那位县主吧。”
“县主怎么和裴将军一起来的,二人看上去好登对啊。”
这句话一说完,原本吵嚷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终于发觉了不对。
二人不仅相携而行,而且服饰配色相似,远远看去像是一对同来赴宴的夫妻。
“江娘子还是慎言为好,”黎莫身旁一位着绿裳的娘子冷冷瞥了说话之人一眼,语气不屑,“听闻那位怀和县主是因功受封,本家行商贾,这样的身份如何能与裴将军结亲。”
说话之人是中书侍郎冷如之女,冷茹倩。
冷茹倩从前就与黎莫交好,因而也知道一些黎莫的心思。
有人附和:“就是,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裴将军和黎姐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黎莫却笑了笑:“诸位,江娘子说得不错,怀和县主确是裴哥哥心上人。”
“你说什么呢,”冷茹倩眉头紧皱,似是不敢相信黎莫会笑着说出这种话。
黎莫拍了拍她的手,神色坦然,表示自己没事。
余下众人或许不知黎莫对裴珩的感情,但都知道二人关系亲如一家,是故得了黎莫承认,说明此事基本已是板上钉钉。
一时间,众人看向宋拟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从门口到亭内有一道长廊要走,宋拟不知道对面聊了什么,只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人群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尖锐。
“裴哥哥和县主快来。”黎莫笑着迎上前。
“生辰快乐。”裴珩让小厮呈上贺礼,还没来得及向众人介绍宋拟,肩背便被人勾住,
赴宴的郎君娘子皆出身大家,不必谁提醒便自觉分隔两地。
裴珩和宋拟的到来同样引起了另一边的注意。
岑晁走过去,一边将人往外推一边道:“把人送到了就别在这里惹娘子们不自在,去那边。”
未开席之前,男女混在一处确实不妥,不过...
裴珩有些担忧地看向宋拟。
后者对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