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设下的美梦，已经困住了太多长生天的信徒，只有鲜血才能让他们彻底清醒。”
玉尔垂下眼，伸手在虚空中慢慢握紧，唇边扬起淡淡的嘲讽，“大梁与十六部厮杀至今，不知造下多少血海深仇。如今凭着几个封号，几匹布就想万民如一家？未免也太可笑！”
“所以你们想利用火药毒杀百姓，以此来宣泄对大梁朝廷的不满？”
可是缔结邦交是双方的意思，按这么说，他们不还得去图罗皇室闹上一场？宋拟很不理解，而且裴珩都拿到毒火药的布局图了，他们又能嚣张多久？
“还是错了，没有毒火药，布局图都是骗你们的。”
宋拟倏地抬头，瞳孔终于缩了缩，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玉尔静静对上她的视线：“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鲜血会是真的。”
“无论是大梁人，还是胡人。”
如果说毒火药不存在，那么城外那伙抓不到的细作也能解释了，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岑晁怎么可能抓得到。
好不容易串联起来的线索，被玉尔几句话拆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像是堆了一团乱线，宋拟努力去寻找关键的线头。
细作诱导裴珩追查毒火药、追查不存在的细作都是为了转移视线，那么真相是什么？
“只有鲜血会是真的。”
“长安城的美梦，困住了长生天的信徒。”
“玄策军和右岭府起冲突，裴珩会杀了他。”
......
宋拟头脑飞速旋转，嘴里不自觉喃喃出声，“杀了他，杀了...他？”
忽然，像是被什么点醒般，宋拟抓准线头轻轻一抽，清晰完整的一条线顿时展现在她眼前。
“你们想杀掉胡人，再嫁祸给玄策军？”宋拟看怪物似的看着玉尔，因为震惊嘴唇都开始发抖。
那可是他们的同胞啊！
玉尔还是很平静：“算你猜对一半。”
这次不用她提醒，宋拟自己很快反应过来，语气急切：“另一半是大梁人，你们想双方互相误会，是不是？”
“是。”
即使有了准备，当猜想得到验证的那一刻，宋拟还是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如此狠毒又可怕的计划，若不是玉尔自己说出来，她一辈子都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