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牢房,宋拟呼吸都畅快了不少,阿孜刚才的状态还真吓了她一跳。
乖巧的好姑娘发起疯来,竟也如此狰狞。
宋拟抬袖压了压眼角剩余的眼泪,故作丧气地开口:“对不起,我劝不回她。”
岑晁安慰道:“原也没指望她投诚,你无需自责。”
裴珩目光却落到她紧紧拽着的手上:“她给了你什么?”
“她说要与我割袍断义。”宋拟摊开手掌。
一块淡蓝的布料,上面用银线绣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扯得倒是有零有整,岑晁不合时宜地想。
这块碎布仿佛又勾起宋拟不愉快的记忆,神情随之黯淡下去,低落道:“我有点累了,可以回家吗?”
岑晁刚想说可以,余光瞥到一旁的裴珩,跟着说了一句:“她可以回家吗?”
裴珩白了他一眼。后对宋拟点了头:“走吧。”
“你们会杀了阿孜吗?”宋拟脚步迈了一半,又收回来,迟疑着问了一句。
她还真是情深意重,到现在还在关心那个胡女。裴珩嘲讽的话还没出口,便听岑晁热心肠地回答说:“不一定,还得等大理寺审了再说。”
裴珩不满地看他,后者反对他眨了眨眼。
裴珩无语。
宋拟轻声道了谢,走了出去。
岑晁收回目光,一转头碰上裴珩略带讽意的笑容:“不一定?”
“人家小娘子正伤心呢,又何必再往她伤心处戳。”
“是这样,”裴珩露出恍然的表情,“我还想着太史令何时重编了大梁律法,竟半点风声都不曾透露。”
莫名被他讽刺了一顿的岑晁一点都不生气。
没有女子喜欢的人是这样的,向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别说,还挺可怜。
*
宋拟出了将军府,刚想趁近去趟湘江阁把事情办了,只是刚想走,忽然想到裴珩多疑的性子,脚步一转,回了顺义坊。
日已过大半,宋拟在街口随便买了两个饼子对付着吃了,这才回到家中。
岑晁走后,江水榭里只剩下裴珩一个人。
“将军,宋娘子回了顺义坊便没再出来。”
“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
屋内,宋拟思考着接下去的对策。
光靠她一个人肯定是无法救出阿孜的,所以她想着将阿孜被抓的消息告诉她的同伴,让他们去救她。
至于同伴,阿孜只和她说了一个玉尔。
岑晁说要将阿孜送去大理寺,大理寺可比将军府森严多了,她得在这之前将消息传到湘江阁。
宋拟摩挲着手中的布料,她担心玉尔不会信她,阿孜就撕下了这块布料,说玉尔只要见到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就这么一块布料,能看出什么东西?
银镯碰撞,发出轻响。
“小统,你知道这上面的花是什么意思吗?”
【抱歉宿主,我无法查询除任务以外的信息。】
好吧。
【宿主,我有句话想说。】
什么?
【您目前在做的事情对完成任务没有任何帮助,甚至还会阻碍任务进程。】
“我知道,”宋拟叹了口气,“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看着阿孜去送死。这些年若是没有她在暗中帮我挡住周佑平派来的人,禾丰斋不可能开得那么稳当。”
“小统,让我再救她一次好不好?”
系统沉默了一会
【我们无法过多干涉宿主的决定,但系统还是想提醒宿主,您终究是要回去的。】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别对这里的人投入太多感情。
“我知道了。”
宋拟关掉系统,从情绪中抽身,重新理了理思路。
不管怎么说,在闭坊之前先去一趟湘江阁吧。
她抬起头,梳妆镜中照出一张疲惫的脸,鼻尖甚至还沾着不少灰,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幅样子,怕是进不了湘江阁。
宋拟换了身衣服,简单拾掇了一番,前往禾丰斋。
玉尔姑娘每隔两三天就会来定一份满月酥,她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去见她。
等宋拟装好食盒时,城门上已敲响了第一声暮鼓。禾丰斋离湘江阁有些距离,宋拟想着雇马车去。
刚锁了禾丰斋的门,宋拟便遇到了一位熟客
“原来宋娘子在啊,我道今日禾丰斋没开门,以为娘子休息呢。”说话之人是安康坊里最热心的张大娘,也是禾丰斋最忠实的顾客。
宋拟笑了笑:“是歇着,只是前几日湘江阁有个单子漏了,我得给主顾补上。”
“湘江阁,那巧了,我家老汉正要去仁安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