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老人骂了他一句,又像是在骂当初的自己。
傅老爷子呵呵一声,一针见血道:“但明明你连她为什么突然离席的原因都不清楚。”
和他说话心都不知道飘去哪里了。
要说他看不出来这小夫妻俩闹了别扭,那才是假的。
老人冷哼一声,不满嘟囔:“我还打算抱曾孙呢,就这架势,孙媳妇还在都不错了。”
傅承骁:“……”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回话。
傅承骁习惯了万事掌控在自己的手心,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季微安的闯入是一个偶然的意外。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所以对小妻子有了几分关注,后来又莫名被她言行吸引,仗着丈夫的身份近水楼台逼近她的生活。
他没办法否认自己对于她全身心依赖自己时所产生的满足感,也很享受与小姑娘相处时逗她的放松和自在,甚至用了惯来的工作理念,自诩了解她的性格,步步诱她沦陷。
上一回她的主动给予了他莫大的鼓舞,也让他生出了盲目。
他开始期待妻子打破原先的冰冷协议,将全身心交付于他,甚至想要索取她的主动靠近,以作为他原先步步为她降低底线的回报。
直至他发现他自以为依附于他的鸟儿爬出了笼,脱离了他的掌控,飞向了更广阔的天空。
理智让他保持尊重,意愿却藏不住他的卑劣。
他怕极了鸟儿飞离他的天地,而这也意味着承认这段关系里他其实是作为猎物般的存在。
他骨子里的傲不愿让他承认这段关系经营里自己完完全全栽了跟头,但对方仍是留有余地。
自从那一次在傅氏被戏弄之后,傅承骁就时常警惕,与人相处需要保留一分信任与底线,以作退路。
就像他费尽心思想要她走向他自己,但他从未主动提过一句喜欢。
这若即若离的遮掩终究会如同地雷埋伏在这段关系之中。
终有一天会突然爆发。
傅爷爷在家,按照之前协议里答应的在老人面前需要做一对恩爱夫妻,所以他们在傅宅自然睡得也是一间房。
傅承骁回房间的时候季微安刚对着那头的人说完了新年快乐才挂了电话。
微信头像不是她的好闺蜜。
像是一个陌生男性的头像。
小妻子说话声天生的甜,与人温声细语的道句祝福都显得她待人亲近又特别。
傅承骁默不作声去浴室洗澡换了身上醉醺醺的衣服,回来时小妻子已经躺在了床上,大床两侧分明,中间还堵了一个长枕。
和上一次回来一样。
但傅承骁此刻心也像是被堵了起来一样。
闷闷的,不是很舒服。
闭了灯,他躺在床的另外一侧,小妻子侧身背对着他,只能看到小小的后脑勺。
中间的长枕和车上最初关系里的放置的那个抱枕有些像。
男人跃过枕头看着她鼓起的后脑,安静的室内响起他的声音:“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他睡在旁边,存在感极强,季微安当然没有马上成功入眠。
她娇娇的音色轻缓流动在空气中,“剧组的一个演员。”
男人小心眼地打破沙锅问到底,“聊什么聊那么久,还要说新年快乐。”
他像是在旁敲侧击些什么。
季微安有一瞬间被他误解的失落。
“是工作上的事情。”她没有过多解释,带了几分疲倦,“……我不会违背我的承诺做多余的事情的。”
他们协议中最初也提过这个。
她回答冷硬又界限分明,只有声音还是如初的软。
傅承骁硬邦邦的哦了一声,又问:“怎么这段时间都不给我发消息?”
他明明也没有主动给她发呀,小姑娘大半个脑袋陷进枕头内,还学会了敷衍,“有点忙。”
他们之间的联系大多是通过她莫名应承下来的送饭还有他习以为常的接送。
但其实大多数相处时,他们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各自的生活。
傅承骁不会报备自己的行程,但季微安以前总是宅在家里,所以一回去她就一定能与他碰上面。
狭窄的生活圈内频繁进入的那个人理所当然的成为依赖对象。
他见过她的狼狈、怯懦、胆小……以及所有她努力遮掩的不堪。
而在她的印象内,排除了酒精造成的失控,他永远冷静、沉稳、游刃有余。
完美其实是某一种意义上的疏离,这代表了在季微安的面前,傅承骁总是保持着有距离感的体面。
季微安不愿承认。
如果脱开协议绑起来的婚姻关系,他们之间其实没办法有任何的交集和联系。
她庆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