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今天第一次开了口,手里却还紧紧攥着餐巾:“陛下,我们着实不易,可否请您至少可怜照拂一下?只要渡过危机就好。”
奚有木看着声音颤颤巍巍,眼神躲闪的小王后,想起多年前陆岂惟和她讲过的这个公主的经历,收了谐谑的态度,幽幽叹了口气:“王后陛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王后以为这是松动的迹象,连忙道:“记,记得。”
“那时您为了代表您的王室欢迎我们,进行了一场精彩绝伦的钢琴演奏,那时的您真的是宛若神女般熠熠,所以我一直记忆犹新。您也更喜欢那样的自己,不是吗?”奚有木淡淡道,“费尽心思请求别人的可怜,本就是对自己的轻视和否定。您应让人尊重的是您为改变而做出的努力和成就,而非对您的不幸的同情。如果您不能有尊贵的地位,至少还可以做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兰国国王愣住,奚有木竟然给他们指了这样一条道路,可这相当于要堂堂国王不再拥有身份,甚至去操贱役……
奚有木看到他扭曲的面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由衷觉得,这样的王室还是废了的好。
同时同刻,离这里不远处的首相府邸,也是出奇的安静。
奚有木猜得没错,双方都有人监视他们,但她想不到的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的兰国总理和陆景行竟然坐在一起窃听这一段对话,奚有木这一番话下来,两人都是一震。
兰国总理悄悄瞥一眼陆景行,奚国皇室“花瓶”之名是个广为人知而心照不宣的秘密,不过这都算是“花瓶”的话,那么君主立宪的国家就没有几个皇室不是“花瓶”了。
这个年纪轻轻的女皇很有几分和陆景行分庭抗礼的气势,看上去很懂得釜底抽薪,被逼急了未必不会做一些极端之举,而他很清楚地知道陆景行绝非简单角色,所想之事或许与自己如出一辙……
奚国这是要乱啊。
陆景行没有兰国总理想这么远,他只是有些震动——到得今日,他才觉得,奚有木确实是左夕余的孩子,她们骨子里多像啊……
奚有木若是知道陆景行的想法,定会极其反感这种评价,不过她此刻只是笑意微微地望着两人,也不说话。
兰国国王自知无望,只得干笑两声扯开话题。
这宴席终于在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至于他日后会有什么动作,就不需要奚有木关心了。
或许是觉得没必要,或许也有一些其他的心思,总之,陆景行并没有把奚有木的这番话告诉陆岂惟。但陆岂惟看到比预计中短了不少的行程,也猜到兰国国王在奚有木这里碰了壁。
他依旧没有发现她在鹏国经历了什么,但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自那个天才女孩自杀后,奚有木的身上就处在一种比较诡异的状态,甚至给他的感觉又有了一些新的变化,就像本来还在试图寻找平衡的天平终于完全倾向了一方,她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这是奚有木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的改变。
偶然看到兰国一行人面对奚有木的脸色,陆岂惟忍不住一笑——他们的女皇陛下,大概又无差别地“语出惊人”了吧。可算是把青春期没来得及叛的逆全都换种方式发泄了啊。
就是不知道这股不知从何而来又何时开始的火什么时候会烧到他自己身上呢?
想必他早已在她的瞄准范围里,等着被伏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