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都是家居的衣裳,家居的衣裳本就薄,何况她刚刚下车时已经被雨淋湿,但即便如此,汪曼春身上的温度依旧比她还要低,还要凉。
“回去!”她从来瞧不得她这副模样。
汪纾夏固执的摇头,她紧紧抱着浑身已经湿透的汪曼春,哪怕已经隔着薄毯,她都能感受她的颤抖。
汪曼春狠心将她推开,“把二小姐带回去!”她呵斥着司机。
汪纾夏没有站得稳,她也没有想着稳住身形,她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去给姐姐撑伞。”她言语淡漠,那模样,竟比汪曼春还要可怖半分。
汪曼春竟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早逝的父亲模样。
司机给汪曼春撑着伞,汪纾夏淋在雨中,理了理自己的裤腿,她慢慢撑着从地上爬起,走到了明家的门前。
她敲着门,一声又一声,她敲的很稳很稳。
汪曼春愣在了原地,她看着汪纾夏在那敲着明家的门,她的泪水突然流了出来。
“够了”
“够了”她喃喃自语,“汪曼春,真的够了。”
她丢掉毯子跑到汪纾夏面前,“我们回家吧。”
汪纾夏没有听她的,只是固执的敲门。
“我们回去吧。”汪曼春声音发抖。
汪纾夏依旧没有理睬她。
“我错了!我们回去吧!”汪曼春终于有些崩溃的冲她喊着。
汪纾夏却似乎有些麻木的,依旧敲着门,汪曼春一把抱住她,“我错了,我们回去吧。”
她的眉目间沾的都是雨水,汪纾夏费力的抬眸看着她,雨水打着她的睫毛,撑的她快睁不开眼,她耳中终于模糊传来,她要的答案。
她牵着汪曼春的手,带着她上了车。
早在父母亲过世的时候,就嘱咐过她们彼此,要相互照顾,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姐姐照顾她,时至今日,也是这般。
回家两人一起冲了个热水澡,汪纾夏鼻涕喷嚏都来了,汪曼春半夜也起了烧。
汪纾夏带她去了医院,汪曼春迷迷糊糊的,却还是与她说话,“这种感觉真奇怪,难得是你照顾我。”
汪纾夏只是朝她笑笑。
好在汪曼春身子一向不错,吊了一日水,精神已经见好。
等她出院,汪纾夏终于撑不住了,她病的没日没夜的。
在医院住了半月,两人才回到汪家。
3.汪纾夏见到明诚是意外的,她轻皱了眉,明诚回来了,明楼……应该也回来了。
果然,她越过明诚,便瞧见自己姐姐和明楼聊的愉悦。
她静默的站在那里,明诚从车里拿了件外套给她披着。
她没有拒绝,天已经入了深秋,她穿着这长衣,却还是有些冷。
她看着她的姐姐笑容明媚,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是依旧得体。
4.她的姐姐把她送到了国外,明明说是度假,汪曼春却在来维也纳第一天夜里就离开了。
管家说大小姐回国有些事。
有什么事呢,汪纾夏坐在床上许久,她咳嗽的有些厉害,国内公司的事物都是她一手把控,她的姐姐要忙些什么呢,不过是七十六号那些事了。
深夜里,她打着电话,又是一批货物从汪家流水线上运到了延安。
明诚看着那几批紧急运送来的紧要药物,沉默又沉默,汪家的医药,才是大头,而这些掌握在谁手里,他自然最清楚。
汪纾夏先回的苏州,苏州有几批货要她亲自盯着。
许是天有不测风云吧,当然还是自己身体太废,她这样自己判定着,她又住进了医院。
这些年她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中西医都看着了,老中医给她的意见的是,抛去愁思,安心静养。
她怎么做的到呢?她怎么放的下自己姐姐呢?
在医院病还未好,她便接到了电话,“汪曼春逃出狱了,火车站布满了人,她应该还在上海。”
汪纾夏咳嗽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抓着话筒,“她为什么会被关进狱里?”
“她提供的第三战区情报有误,日军大败。”
长久的沉默,对方也没有挂掉电话。
汪纾夏又咳嗽了几声,“谢谢你,明诚。”
“感谢你长久的医药供给,我们会承这份情的。”他挂断了电话,看着自己大哥。
明楼没什么表情,“她倒是记得你的声音。”
“她很聪慧。”
慧极必伤,徐老先生曾劝诫过她,当然,他也劝诫过他,情深不寿。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是对他们二人的告诫。
汪纾夏拔了自己手上的留置针裹起衣服便让司机带她回上海。
她动用着汪家的人手,一个个去寻。
“大小姐绑架了明镜,在汪家废弃的老